丁倩再仔细了回忆那天晚上的情况,起先她躺在床上跟陆婷婷说话,后来她去了一趟卫生间,时间呆得比较久,陆婷婷很有可能是趁这个时候,用高跟鞋敲击地砖,相当于给丁雪发送信号,把她弄成催眠状态。她因为开着自来水,所以没注意到。
她把这些都跟骆宇说了。
林警官没有耽误时间,立刻上楼敲门,进去以后,也没多余的话,只问陆婷婷能不能再让他看看。
陆婷婷的表情保持着开门时的僵硬和冷漠,眼底有怨,显然是对他们前面的搜查生气。但她没反对,因为知道反对没用。
林警官顺利地从鞋柜里面找到一双米白色的高跟皮鞋,鞋跟差不多有五厘米高,跟底镶着一块铁片,铁片上有埃菲尔铁塔的模印和皮鞋品牌的商标,很是精致。
为保险起见,林警官还带走了另外的几双高跟鞋。
自始自终,陆婷婷没有说半个字,目光一直冰冷,带着些无所谓的脾气。
拿到鞋以后,林警官把丁倩送回家,交给她的男朋友,嘱咐要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以防万一。他们现在的确应该担心陆婷婷突然对丁倩下手,因为是她发现了声音的问题。如果那双高跟鞋最后能成为将陆婷婷定罪的证据,陆婷婷现在应该已经非常恼火了,这种恼火,是分分钟能要人命的。
林警官把全部的希望都落在那双鞋上。
但是,骆宇没能轻松下来。听完林警官对高跟鞋的想法以后,他觉得应该不可能。他们已经把整个事件分析得无比透彻,陆婷婷是怎样厉害的角色,根本不用再强调。之前以为她会在围巾上有所疏忽,事实证明她没有。现在又把希望寄托在高跟鞋上,恐怕也难。
但这次,骆宇猜错了。
从陆婷婷家里搜出来的那双高跟鞋,就是跟底镶着金属片的那双,成了直接将陆婷婷定罪的决定性证据,鞋内侧外侧接合处的缝中、鞋底的纹路中,以及金属片上那个品牌商标的缝中,都找到血液反应,经dna鉴定,皆属于死者伍明亮。同时,再回头看命案现场的照片,其中有处血迹上,有个很浅很小的方块印子,鉴定科当实就注意到的,也分析出是高跟鞋鞋跟留下的印迹,比对之后,与陆婷婷那双鞋的鞋跟完全吻合。
更让林警官和骆宇意外的是,从丁雪冰箱中拿出的那块肉,虽然的确是伍明亮其中的一块碎尸,但上面附着了很少的一点血迹,经鉴定居然是陆婷婷的,应该是她在切割尸的时候不小心将自己的手弄伤造成的。而且包裹那块碎尸体的塑料袋上,也有陆婷婷的指纹。
这样一来,案情就颠倒了个,陆婷婷进去,丁雪出来。
只是,陆婷婷也拒不认罪,她不像丁雪那般哭闹喊冤,只是沉默不语,任谁问话都不作声,表情冷冷的,看谁都是一样的目光,跟那目光接触久了,资历再深的刑警都会感觉骨头缝里冒出凉气来。
陆婷婷的哥哥赶到城里替她打理一切,请了城里最好的律师,陆婷婷只跟哥哥和律师说话,其他人根本没办法从她嘴里听到一个字。
在林警官看来,这案子已经铁板钉钉再也跑不掉的了,他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只等法庭宣判。
但是心理医生骆宇,心里却始终有几个结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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