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这样,你进宫,找找曾在先帝跟前伺候,又犯了错事被调走或被处罚的太监。”
秦衍之一点即通,微笑:“还是张先生想的周到。”
张远自谦道:“这算什么?咱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大事将成,只盼王爷能心情舒畅才好。”他远远望了眼书房的方向,好笑:“王爷真是……以后天下都是他的,还怕拿不下区区一个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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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之进宫后,不消半日便把一名年轻的太监带了回来。
王府的演武场外,小太监紧张得额头冒汗,往里看了一眼,只见摄政王手执长刀、正在练武,一招一式气势如虹,便似劈风斩浪——日光下,刀刃的寒芒一闪,他吞了口唾沫,额头流下一滴硕大的冷汗。
他曾在先帝跟前当差,然而因为失手摔坏了一个前代花瓶,被御前大太监责骂一顿,发落去干宫里最苦最累的活儿,早就心生怨言,如今有替摄政王效力的机会,自然跃跃欲试。
凌昭其实也没在演武场待多久,不过是久不碰兵刃,练练手罢了,很快便走了出来,经过秦衍之身畔,对他点了点头。
秦衍之便带小太监去书房,边走边低声道:“记着——千般万般不是,都是先帝的错处,和江娘娘无关。”
小太监心知他是在提点自己,忙道:“多谢大人,奴才记清楚了。”
等到了书房外,秦衍之留下,示意小太监进去。
凌昭坐在书案后,擦拭着一柄利剑。
小太监这才看清楚,王府的书房特别奇怪,除了书架外,还有两架子的兵器,堆在角落里,长/枪大刀短剑应有尽有,怪可怕的。
凌昭看见他,抬了抬眼:“说。”
这简单而冰冷的一个字,如芒刺在背,扎了一下,小太监差点跳起来,磕磕巴巴道:“回、回王爷——奴才不敢对先帝不敬,只是有些事,奴才实在看不过眼!”他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江娘娘实在可怜呐!”
凌昭手上的动作一停,目光映在剑刃上,比伤人的兵器更锋利。
小太监急于表现自己,一股脑的瞎说起来:“当年江娘娘刚进东宫,先帝便派了十个能说会道的老嬷嬷,天天在娘娘身边念叨女儿家的应当以夫为天,既然嫁了人便不能再有其他念想,十二个时辰不离身,还动辄罚娘娘抄写三从四德,娘娘经常深夜里一边抄,一边哭泣不止。更下作的是——先帝还、还造谣您的事迹。”
他偷偷瞥了眼书案后的人,仿佛不敢说下去。
凌昭眉目不动,只语气比冰霜更冷:“本王如何?”
小太监低下头,继续绞尽脑汁、胡编乱造:“先帝登基后,叫了几个北地的老婆子过来,成天在娘娘面前数落王爷您的罪状——说您在北边品行不端,因为军中寂寞,就……就强抢民女,下至十岁出头的良家少女,上至手下将领的妻女,只要您看上眼了就不会放过。还有,您每隔三日必定逛一次下三滥的地方,招妓作乐,每次一个姑娘还不够,要左拥右抱,起码两个才够……”
他偷偷抬起眼,才一触到摄政王的目光,立刻又垂下脑袋,跪着动也不敢动,汗流浃背:“这话听着荒唐,起初江娘娘也是不信的,但是说了整整七年,铁打的耳根子也软了。”
良久,上方传来冷冷的回话:“出去。”
小太监磕了头,倒退着离开。
秦衍之叫人带了那太监回去,自己推门进书房,见凌昭手持剑站着,剑尖抵住地面,便道:“王爷,看来江……江氏只是被先帝蒙蔽了,只要解开误会——”
一道寒光闪过,架子上的一只仙翁祝寿彩釉花瓶应声碎裂,碎片四散飞开,有一片恰恰擦过凌昭颊边,带出一丝猩红的血痕。
秦衍之惊道:“王爷!”
凌昭抬手拭去,冷笑:“……本王的好皇兄。”
秦衍之见那伤口不深,稍稍定下心神。
凌昭刷的一声收剑回鞘,淡淡道:“得空,你去一趟长华宫,把这个带去。”他伸手进怀,摸出一方珍藏的绣帕,神色微微柔和:“你就说——这些年来,本王近身的女儿之物,唯有这一件。此心此意,山海不可动摇。”
秦衍之知道他有多看重这帕子,格外小心地收下,又问:“方才来回话的太监,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凌昭坐下,嗤笑一声:“妄议前主,不忠不义,不可继续留在宫中。给点银子,打发了。”
秦衍之微微一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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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华宫。
江晚晴早等晚等,死活等不到暗杀自己的人,猜到估计凌昭回去后,冷静下来又心软了,心里不禁干着急。
可光急也没用,她便叫容定出去捡几根粗点的树枝,切下一小段,磨平了给她。
宝儿缠着问这是作什么用的,她只笑不语。
这天晚上,江晚晴在灯下练字,宝儿侍奉在侧,瞧着她的心情不错,心思一转,重重咳嗽了声,用眼神示意容定靠过来。
江晚晴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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