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头目一下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次作战,“还记得之前劫高家庄那次,我手下有几个伤兵也是本来没事,弄出脓血之后就全身发热,没几天就都死了。我一直以为是莫名其妙发热热死的。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脓血太多才会发热。”
众头目议论纷纷,连带着受伤的士兵和周围过来凑热闹的小兵头们也跟着掀起了一阵回忆。许多从前被忽略过去,或是用其他原因牵强解释了死因的例子都被挖了出来。
所有的例子凑到一块儿,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的伤兵受伤之后,没有弄出脓血的时候还没事,糊了脓血不仅没好,反而很快就全身发热,伤口溃烂而死。
众人以前各自碰上这情况的时候,都没有想过会是脓血出的问题,如今越回忆就越感到不寒而栗。以前简直是错得离谱啊!
若不是苏菡不顾异意对陈亨说出来,这个荒谬的错误也不知还要再过多久才能为人所知,更不要说是为人所重视了。
之前白白死掉的是别人,若是继续错下去,谁能保证接下来白死的就不是他们呢!
想到这一点,众人再看苏菡时,眼神和态度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不再因为她是女人而看不起她,也不再只因为她是韩一梁的妻子才敬着她,而是对她有了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敬意。
侯四作为在场所有人中地位最高的头目,带头给苏菡抱拳行了一礼:“此事若非九嫂大义言明,不知道还要有多少兄弟因此不明不白地丧命。大恩不言谢,请受十弟一礼!”
其他人看到候四向苏菡抱拳行礼,互相看了看,也纷纷向她抱拳致谢。
受伤的士兵们则直接得多,见到顶头老大给苏菡行礼,纷纷跪地磕头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突然被这么多从前压在她头上的草莽头目同时行礼,甚至还被一些士兵向她行大礼,苏菡有一瞬间很是慌张。习惯性想找韩一梁,才想起来韩一梁并不在她身边。
这可怎么办!
苏菡紧张地捏了捏手,感觉在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场面话。可是面对眼前这帮人给她行礼,她的心理压力真是有点大,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分寸。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一帮大小头目还在给自己行礼,苏菡只有硬着头皮幻想了一下,假设她要是去问韩一梁,韩一梁会怎么教她说。
飞快地幻想了一下之后,又赶紧捋顺了一下说辞,苏菡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儿,面对众多头目,尽力从容与得体地回了一礼,然后,努力表现得镇定自然地对他们道:“大哥与我说,嫁给了九爷便与大家是一家人了。能为家人出力是我的福分,还请,还请众位兄弟不必多礼。”
苏菡说到后面,声音多少有些发颤,不过眼前毕竟是一群以前看着都会发抖的反贼头目,她能把想说的话说全已经谢天谢地了。现在不仅说全了,还说得有模有样的,苏菡觉得应该给自己的表现发一朵小红花。
侯四闻言最先直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菡,有点意外她竟然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来。
看来也不是以前表现得那般没用嘛。
侯四这么想了想,余光看到周围的小头目们还在行礼,赶紧回头摆了摆手,“行了,没听九嫂说不必多礼么,都别端着了。”说着,又对地下跪着的伤兵掸了掸手,“你们也该养就养着去,别跪了。”
“是是是。”伤兵们连连应声,赶紧爬到一边修养去了,小头目们也都直起了身。
听到他们交头接耳在一边称赞自己,苏菡有点不好意思继续和他们待在一块儿,小声对侯四说:“十弟,我们是不是要回去向大哥汇报一下试验的结果?”
“啊,对对,走吧。”
侯四说着,跟小头目们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苏菡返回了高地。
回到高地之后,他立即向陈亨汇报了在下面试验的结果,还捡着重点说了一些小头目们的回忆。
陈亨听后立即决定,以后半长以上的伤口,一律不允许用老办法处理,小伤口也尽量不要用。然后他盯着苏菡看了半晌,才慢慢地说了一句:“你立功了,想要什么奖赏?”
“不不,不需要奖赏,都是我应该做的。”苏菡赶紧道,她可不敢跟陈亨讨什么奖赏。
“让你说就说,黑巾军一向赏罚分明,立功了就要赏!”陈亨瞪着她大声说,看得苏菡心颤颤的。
我想让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别总这么瞪着我。
苏菡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但不敢真的说出来。她其实也不知道该要什么奖赏,本来她也不是冲着什么奖赏去的,而且真要算起来,救了陈亨又澄清了脓血的功用,往后不知道能救多少人,这功劳真不算小了。可是大的奖赏她不敢要,小的说了又怕陈亨再不满意。
苏菡为难了一会儿,还是不知该怎么说,悄悄将目光移向韩一梁,没等韩一梁说话,那边侯四一屁股坐下,笑眯眯开口了。
“大哥,我之前说谁能给您止住血,就保举谁做兵长,要不给九嫂个兵长当当吧。”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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