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具尸体逐渐向旁边移动,然后中间的那一具“尸体”凸显出来。让人震惊的是,中间的这具居然慢慢地坐了起来,而且用双手撑着,似乎想要站立行走。两边的舍人、奴仆都惊诧万分,纷纷后退。
我看得真切,一瞬间明白了两具尸体移动的真正原因,不禁哑然失笑。然后,我高声喊道:“他没死,他身上没受箭伤!”
“原来没死啊,我还以为诈尸了,吓死我了”,人群中有人感慨道。
这个楚国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到身边的三个同伴都已经成为了刺猬,突然拿起剑向脖颈处扬去。
“切勿轻生啊,少将军”,那位被俘的剑客发出苍凉的呐喊。
早在打斗发生前,我就猜测这个幸存者的地位一定相当高贵。之后两人为他挡箭而死的行为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现在,那位剑客惊慌之余所说的“少将军”三字,则直接证明了此人的身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想必其家族在楚国很有权势。
我看到大兄的表情即有喜悦,又有担忧。他一定为能抓到这个大人物而惊喜,但同时又担心此人因为不肯接受失败的事实而挥剑自刎。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也!
然而,这名少将军并没有用剑抹脖子,而是将其远远抛开,然后伸开双手,示意众人自己没有继续战斗的意愿。之后,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晕!此话应该由我大兄刘元或者那名剑客说出才合适!
刘元向身后挥了挥手,三五个士兵蜂拥而上,把少将军扑倒在地,然后牢牢地捆绑起来。少将军被拖着押到了刘元面前,刘元猛地撕掉少将军的面巾,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是项渠将军啊!久仰,久仰!”
项渠是项燕的嫡长子,而项燕是楚**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在楚国的影响力越来越举足轻重。此次楚国攻打丰邑的统帅是项渠,由此看出楚国对丰邑志在必得的决心。只是不清楚身为楚军统帅的项渠为何亲身涉险,潜入丰邑执行刺杀任务。
项渠面色不变的应道:“刘将军之神勇让项某十分佩服,项某此次前来正是为了两军和谈一事。”
刘元轻笑道:“项将军真会开玩笑!哪有穿成这身衣服来和谈的,况且又是在黑夜,莫非将军视诸君为睁眼瞎吗?”
项渠解释道:“刘君误会了,我等这身打扮只是不想惹人耳目而已。不料,刚到府邸,就与诸君发生了冲突。都怪项某思虑不周啊!”
刘元不接他的话茬,说:“那张将军的被刺又当如何解释,他留在马车上的血迹可尚未干枯呢!”
项渠吃惊道:“听君的口气,难道张将军遇害了吗?”
刘元皱起眉,愤色道:“明知故问!你们做的好事!”
项渠思忖了片刻,道:“此事定有原委。如若项某所为,自当亲口承认。但项某此次前来,并非做使两国关系火上浇油的事情,而是另有重任。此处人多眼杂,恐有细作,希望和刘君进一步说话。”
这个项渠确实与众不同!如果说大白天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么晚上就难道可以了吗?张将军被刺杀后,全城进行了戒严。这伙人一定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潜入刘府,一方面躲避搜捕,另一方面或许想要制造更大程度的暗杀。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被值勤护卫发现后,射伤了一人,然后被我刘府众人包围。项渠定是看到突围无望,于是编出这样一套说辞,妄想蒙混过关。
真是痴人说梦,你当我刘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但是,大兄刘元却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他下令众人散去,然后押着项渠和那名剑客离开了。其余的兵丁、舍人各回各岗,只留下几个奴仆打扫战场。他们拔掉三具尸体上的箭杆,然后安放到担架上,用白布覆盖后,又认真地打扫地上的血迹。
大家各忙各的,好像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这也难怪,我毕竟是个没有加冠的未成年人。想到这一点,我的心情又重新变得灰暗,愈发觉得无趣。于是,我抬起脚,信步走回卧室。
一夜无事。
第二天,鸡初鸣时,我就起床了。盥洗后,我做了一个时辰的训练,主要是剑术和弓箭的练习。正当我要去向母亲请安时,薛欧带着一个婢女走到我面前。
我看到婢女端的饮食,好奇问道:“薛欧,今天大家不在一起吃朝食了吗?”
薛欧回答道:“大公子连夜审问犯人,然后和府中诸公商议到现在。太夫人让我把朝食端过来,嘱咐四公子自行食用。”
我说:“薛欧,楚虏承认刺杀张将军的行为了吗?”
薛欧挠了挠头,说:“四公子,老实说,我也不清楚这件事,估计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许多;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没有解决。”
我叹了一口气,说:“或许是因为项渠的身份特别,所以大兄他们才格外谨慎。”
薛欧和婢女告退后,我一个人在卧室内吃完了早餐,边吃边想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却百思不得其解。
按道理说,敌方派刺客来袭,我方挫败了敌方的阴谋,并擒住了对方的军事统帅,应该将此事公布于天下,然后趁机逼迫对方退军,再签订有利于己方的盟约。但是,此事却显得分外诡异:第一,刺客的首领居然是楚国少壮派将军项渠;第二,大兄居然听信了项渠的一派胡言,和其秘密谈判;第三,这件事居然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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