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被手腕上一阵一阵湿冷的舔舐弄醒。
……等等。
舔舐?
塞拉立刻睁开了眼,入目则是带着细密光泽感的烟紫色天鹅绒床顶。手指微微一动,身下触感柔软温暖,宛如躺在天然皮毛之中,微微陷入些许,有种轻浮的不实感。
一个轻佻不怀好意的声音。
谁在说话?
塞拉浑身一僵,手下意识地攥住床单,却听见那个声音的似乎是吐了吐舌头,然后她就感觉到手臂上有什么凉凉的细软东西碰了碰她,看她在原地不动,似乎觉得这样的反应很有趣,那东西又舔了舔,在皮肤上带起鸡皮疙瘩,顺便留下透明的粘稠的不明液体。
塞拉慢慢低下头,就看见一个比小拇指还细的,呈耀眼银白色的蛇紧紧圈在她的手腕上,似乎自己用身体打成了一个死结。看她正注视着它,小蛇摆了摆舌尖,呲溜一下吐出蛇信子飞速再次舔了下她的手腕,猩红的信子在空中不断闪动,似在逗弄。
塞拉眯起眼,这昏暗的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那么刚刚说话的人是——
看上去像刚破壳不久,浑身上下白得几乎发光的小蛇懒洋洋地再收紧了紧,让她感觉到它的存在,一个不辨男女的熟悉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塞拉面无表情,毫不期待。蛇只能无趣地吐了吐舌头,嘶嘶道,
塞拉挑眉,
蛇用尾巴尖挠了挠她的手背,声音听上去又细又尖,透着一股狡黠味儿来,
塞拉倒是对蛇这种生物没什么恶感,何况虽然这玩意话多,而且明显不是什么好蛇,但若以畜生界的眼光来看,大概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美少女。
只是……
塞拉忽然伸手扯住了蛇的尾尖,用力往外扯!
一阵极其惨烈的尖叫,震得她浑身一抖,猝然放开了手,就听见那蛇在她脑子里保持高亢的尖叫,中途都没有换过一次气,足足叫了一分钟之久,直到塞拉额角跳了跳,目光慢慢变得阴森,再次抬起手,声音才猛然停住——
蛇猛地头一歪,露出下面更白更细嫩的肚皮,装死。
难道真的是助手?这样了都不咬人?
看它整体的形状和头部,有点像她印象里的太攀蛇类,排得上号的剧毒蛇种。
塞拉皱着眉打量它半晌,然后说道,
蛇噌的一下就仰起头,一双蜜黄色豆大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如果蛇有眼皮,那么它现在一定在眨眼卖萌,因为塞拉听见泫然若泣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太吵了。塞拉想,而且看上去毫无作用。
她再次低下头,刚要上手看能不能将它扯下来丢远,蛇仿佛早有预感般圈紧了她的手腕,嘤嘤道,
哦?看不到?
塞拉顿住,冷笑,
蛇一时语噎,半晌,才心虚地开口,
塞拉抬手。
毒液?
塞拉盯它半晌,在它几乎感到自己冷汗涔涔的时候,突然伸出手,用力,无情地掰开蛇不过指甲大小的嘴,凑上去看了看,然后松开手,若有所思。
长牙了……搞不好有时候还真能派上用场……
蛇疼得嘶嘶叫唤,看到她这神色,明白自己肯定被留下来了,于是得寸进尺,报复性地用尾巴啪的抽了一下她的手背,疼倒是不疼,手指粗细的幼蛇,鳞片都是软软的,听着声音响,但根本毫无力道。
见塞拉似笑非笑地望着它,蛇又心虚地蠕动了几下,哼哼,
塞拉挑眉,
蛇一抖。
塞拉收回目光,闭上眼睛缓了缓脑海中接收的信息。半晌后,才睁开眼,眼中透出奇异的光。
这个世界……超出了她的认知。
虽然部分和她印象中的真-世界有相同之处,可更像一个平行次元,拥有相同的时间定律,却因为一点点无意的偏颇而衍生出了许多截然不同的事物。
比如,这个世界,是存在魔法这种东西的。而且也正是由于魔法,使人类分成了三个类别:会魔法的巫师,不会魔法的麻瓜,以及具备巫师血统却无法使用魔法的哑炮。
虽然都在欧洲,但两个世界所经历的时间各有差异。她模糊记得她存在于二十一世纪,而这个世界……却仍然停留在二十世纪。准确而言,是在1910年。在这个世界跨越不列颠半岛和半个欧罗巴洲的领域,此刻陷入了空前的黑色阴影里。
而她的身份,名为塞拉·波尔·贝克曼的十五岁少女,父亲是几百年前声名显赫如今逐渐落魄的德国巫师贵族后裔,母亲是英国一位举重若轻的魔法部任职要员。很俗套的相遇,以及意料之中的结局:相识,迅速坠入爱河,激情褪去之后的冷战,更理性一方平静地说出分开的意愿,将拖油瓶交给对方后毫不留恋地继续追寻政治梦想。而接受了拖油瓶的人则回到了家族,娶了一位门户相当的妻子,生下了两个孩子。毫不出意料,这个多余的人完全没有得到贵族后裔子女的优待,过得连最穷困的巫师都不如。
更别提,在她十五岁之前,她没有被检测出任何魔法天赋,被所有人认为是个无药可救的哑炮。
对于这种不公正待遇,她一直沉默,忍耐,虽然饱受欺凌,但在她心中并未完全丧失对生活的信心和对爱情的期望——
直到那一天,多年精心设计的骗局在她面前被揭开——她以为的唯一的朋友不过是个收他人钱财诱骗她感情的骗子,血缘上父亲的冷漠相待,后母表面亲切背后刻薄,两个兄妹将她当做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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