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箭破空而至,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已经到达汉生面前!
汉生闭着眼并没有看见这惊险一幕,而她手中的黑龙玉佩光芒一闪,三支箭在距离汉生仅一指之隔的地方,无力垂落。
稷尧转身的那一刻,察觉过来的潘芷云一脚重重踢到稷尧的后背,将她踢倒在地。
被潘芷云十足十力道踢倒在地伤得不轻在地不住喘气的稷尧,浑身不住地颤抖,不知是伤得太重还是因为失手而惋惜。
潘芷云面容变冷尤不解气,正欲再来一脚的时候,身穿紫金袈裟的年轻僧人步伐极快挡在稷尧面前,潘芷云的第二脚落在了他的紫金袈裟。
这一脚当然也很重,但是潘芷云感觉自己像是踏在了棉花,软绵绵的无处着力。
“施主杀气太重,不妨冷静一下。若不解气还想再来几脚,贫僧代这位小施主受着。”
年轻僧人将地的稷尧扶起,眼神温暖。随后转身对着潘芷云笑眯眯地说道。
潘芷云一听这话气得肺都要炸了。
什么叫代她受着?一身防御力极强的紫金袈裟,自己这一脚根本没伤到,自己就是再踢一百下,紫金袈裟下的年轻人也不会伤到哪怕一根汗毛。
这年轻僧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潘芷云怒骂:“你这妖僧,有本事你把袈裟脱了让我踹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年轻僧人笑道:“施主将那双玄铁靴脱了,我便脱我的紫金袈裟,一换一,如何?”
潘芷云不做声了。
这年轻僧人,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慕容经藏,你守你的鸡鸣寺,我管我的珍珠塔,多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处不错,今天你到底为何而来?”文哲明显知道来人的身份,开门见山问道。
年轻僧人道:“我师叔无缘无故死于塔前,且不论今日入塔一事鸡鸣寺是否有权置喙,单凭我师叔无辜身死,难道不该向诸位讨个说法吗?”
慕容经藏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始终闭着眼的汉生。
不论是潘芷云还是文哲,踢向稷尧的那一脚,以及与自己废话这么久的目的,就是为汉生拖延时间,他一清二楚。
看到慕容经藏的视线转移,潘芷云与文哲明显紧张起来。
嬴谡的一只脚已经脱离蛇型铜塑,只要最后一只脚也与铜塑剥离,便能将魂魄从铜塑中抽出,并将魂魄寄生于黑龙玉佩中与汉生一同离开。
慕容经藏没有再理会试图分散他注意力的潘芷云与文哲二人,自顾自开始念诵起来。
同样是地藏菩萨本愿经,而威力却比那位九衣长老高出太多。
不到片刻佛光四起,哪怕六层塔没有佛经没有舍利没有任何与佛性沾边的东西,在这一刻,众人心中依然响起鸣钟声,甚至能够闻到一股檀香的气息。
这是一股让人不自觉平和下来的气息,在场的若是普通人,紧张的心情会得到安抚变得异常心平气和,甚至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文哲是第一个在慕容经藏诵经声中失去神志的,他不自觉松开了攥紧锦袋的手,浑身放松下来,甚至隐隐有盘膝坐下双手合十的趋势。
潘芷云在慕容经藏开口的瞬间,手中六颗六角磷石捏在手中,撒出一把细长竹片极快速度布下隔音阵,只是收效甚微,虽然阵内的人能够听见的诵经声小了些,但仍然存在,且声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就连潘芷云,都不得不强行用牙齿狠咬舌尖,用痛觉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汉生脸的汗更多了几分,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她耳边萦绕不去:“放下屠刀!放下屠刀!放下屠刀!”
“放下过往的执念!放下!放下!”汉生冷汗涔涔,原本紧握着黑龙玉佩的手渐渐无力,有松开的趋势。
虚空悬浮的嬴谡,脸也出现了痛苦与迷茫的神色。
为了自己的妹妹能够安稳成为秦君,为了帮助她维持盛京的稳定,他甘愿受她所遣来到洛城,顺带着将一批不满嬴稚政见的人也带来洛城,只为保她更顺利在盛京推行她的主张。
后来,令狐无疆出逃,赫连齐叛变,布下玄武大阵所需三十万灵体已经到达盛京,大阵完成的最后关头,南宫秋水命人带着自己身死洛城的消息进了晋王宫,扰乱她的心神。
接着便是盛京城楼的一战。同样身负半数王朝气运的他自然能够感应到天地气运的变化,他知道她以身死为代价让玄武大阵彻底启动,同样他也知道,不知为何她还活着。
随后整整八百年,他被锁在暗无天日的珍珠塔内,一点点失去力量与王朝气运的掌握。
自玄武大阵布成以后,天下灵体几乎全部丧生于盛京,极少数苟延残喘者,要么退隐要么死于无名,或是在晋王朝严令刻意封闭消息下懵懂不自知,加日益稀缺的灵气,碌碌一生与普通人无益。
困于塔中疯狂单调的八百年等待足以让人绝望,他直到昨日才真正再次感知到熟悉的气息,他终于等到了她,多年紧绷的心弦一朝放下,忽然就有些困倦,诵经声的安宁,让嬴谡很想闭眼好好睡一觉,曾经被自己厌恶的足足八百年的蛇型铜塑躯体,似乎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他的眼皮越发沉重,悬在空中的身躯有些下坠的趋势。
“王兄,莫要为这声音扰乱心神!”
汉生一声呼喊,将险些陷入沉睡另一只脚即将与蛇型铜塑再次相连的嬴谡惊醒。
嬴谡终于再次收回心神,专心配合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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