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匹雪白的哥萨克战马,前肢便高高的朝天扬起,嘶鸣着,活像涅瓦河畔彼得大帝那耸入天际的雕塑。
“勇士们,给我一家家的刨土三尺搜寻。老规矩,谁搜得最多,赏中国姑娘一个!”
战前动员还没说完,几个哥萨克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司令官阁下,快看快看,中国姑娘。”
米沙定睛一瞧,啊哈,可不是,一溜儿七八个臃肿的人影,正在没膝深的雪地上,慌不择路的拼命撒丫呢。
不用细瞅,只看那扭扭妮妮肥大的背影和露在毡帽外浓密的黑发,就知道一定是女人。
米沙骄傲一笑,一勒马头,战马嘶鸣,军刀入鞘,领头追了上去。
风雪怒吼,溯风抽面,这样的风雪之夜,饶是久经战阵的战马,也只得一颠一颠费力的踩着雪地,撅着马屁股。
于是,寒冷的雪地上,一大队武装到牙齿的沙俄士兵与骑兵,费力而乐不可支的踩着雪洞,朝前面不过几十米的一溜人影追击。
边追,还边兴致勃勃的哼着歌儿。
“……启航,弟兄们/一起向着最后的战场前进!/我们骄傲的瓦良格号决不投降敌人/任何人也不要怜悯!……(《瓦良格》)……/
而喜爱俄国文学和普希金的米沙司令官阁下,却一手持马缰,一面临风吟诵。
“……我们喝吧,我的好友/我可怜的少年时代的良伴/含着心酸喝吧,酒杯哪儿去了?/喝下去,心儿会感到甘甜。/
人影越来越近,中国姑娘也越来越近。
啊哈,我亲爱的中国姑娘!
须知,美丽温柔贤淑的中国姑娘,总是能格外处引起宫廷贵夫人们,以及各级军官的惊叹和喜爱,这可是真正的东方之宝啊!
米沙早打定了主意。
这次到手的中国姑娘,不能全部上交,也不管科托夫斯基伯爵夫人嫉不嫉妒,自己得留下几个私用;要不,就太吃亏啦。
“……海鸥啊,请转告亲人/带去我们悲伤的消息/战斗中我们没有向敌人屈膝/我们为俄罗斯的光荣而沉没。……(《冰冷的海浪哗啦啦响》)/
砰!枪声响了。
米沙一楞,没回过神,砰砰砰!啪啪啪!轰隆隆!早有好几个的哥萨克骑兵和帝俄士兵,中风似的一扔军刀和枪枝,倒栽葱下来。
米沙就地一滚,滚下了战马,伏在雪地上,睁大眼睛细细看去。
噢我的上帝啊,刚才那几个逃跑的中国姑娘,怎么变成了络腮胡子大汉?这太可怕啦。
大汉们卧在雪地上,双手举枪,左右开弓,弹无虚发。紧接着,从两旁的山地间,也射来了愤怒的子弹,扔来了愤怒的手榴弹……
这一仗,米沙司令官差点儿当了俘虏。
他带着的三百骑兵和步兵,非死即伤,没一个完整的躯体。
事后,米沙探明了,这伙人原来是中国著名的土匪司令,东北王张作霖的手下。从此,骄横的前帝俄炮兵司令,算是牢牢记住了“张作霖”三个字。
因为,米沙发现了这些土匪,远比中国的官府士兵勇敢大胆。
生死血喷的战场上,常常是英雄所见略同,猩猩惜猩猩。
因此,自诩为俄罗斯勇士的米沙司令官,就对这些所谓的土匪,有了一种莫名的敬意……想到这儿,被搀扶在战马上的米沙,禁不住前后左右的扭着颈脖子,打量着这一队奇怪的士兵。
士兵都露着赤膊,看起来都像是憨厚的庄稼人。
一个个年轻且多徒手,大约四五百人,却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枝步枪。
米沙一看就明白,这种打一颗上一颗子弹的所谓步枪,也就是中国东北著名的“沈阳造”。自己带队越过边境时,曾缴获了好多枝。
但大多鄙视的卸下子弹和撞针,扔进了河里。
“老毛子,看什么看?知道老子们是干什么?”
一个搀扶的士兵,见米沙四下打量,心有不快,恶狠狠的喝道:“张师长的手下,都是喝人血吃人肉的绿林好汉;特别是对你这类跑到中国来的老毛子,今晚回营杀了你祭刀。”
米沙听不明白。
可他看看士兵不怀好意的眼光,心中却一凛:土匪,上帝,我遇到了土匪?
想想现在的自己,被赤俄红军追杀得丢盔弃甲,威风全无,饥寒交迫,前帝俄炮兵司令只得苦笑笑,开始盘算着怎么让自己活下来?
马蹄得得,士兵么喝,一路烟尘。
傍晚时分,战马驮着米沙,和着一大群徒手拉练的士兵,回了营房。
简陋的营房,在一大片丘陵地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士兵回营,铁丝网的大门便紧紧地拉上了。有炊烟袅袅升起,衬映着营地上一面淡白色硕大无朋的帅旗。
旗的二面,分别写着“绥东镇守使张”和“安**第三师师长宗昌”
米沙被战马直接驮进了一间大营房
房内简陋,一张大桌上蹲着一部破黑胶把的电话机,墙头上挂着副大地图,许多参谋似的人员进进出出,煞是热闹。
米沙呻吟着,被困难的扶下了马,东倒西歪地靠在一根粗糙的原木凳上。
“敬礼!”唰!熟悉的立正的响声。
米沙下意识的扬扬脑袋瓜子,一个魁梧的人影站在了他面前:“哈,老毛子,让我看看,怎么熊样儿啦?”
左手伸出,拎住了米沙的下颌向上一抬,原来是那个自称张宗昌的镇守使张师长。
被红军撵得上天无门,下地无缝的前帝俄炮兵司令,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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