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云叹了口气道:“就算救活又有何用?人若死了,其便灵魂消散了!只留下肉身。听人说若是在三日内,为其注入新的灵魂,那人便可复活,但那人即使复活,也不记得以前的事。若是不记得以前的事,那即便是再活了,那还是以前的那个人吗?”
莫明禅没想到竟会这样,一时失神。也在想:“若一个人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那即便是存在,那到底能不能算是他自己?”
想了片刻,莫明禅突然道:“我不管,我就要他活!”
逐云道:“那你现在到底要干什么啊?”
“找乌妖,她那只黑猫里,是我弟弟的魂魄!”莫明禅说着又要走。
逐云一愣,万没想到还有这种事,竟替莫明禅感到一丝难过。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二人从在城中找到近郊,但想在詹木川内找一个人,凭他二人之力,又谈何容易!
二人正走着,突然听到天上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
听到此声,逐云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打了个寒颤。莫明禅见他如此,望了他一眼又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空中有一巨物,身大如牛,却有双翼,似鸟,却又有两对蹄子,身披鳞甲。只是那头似蛇头,却又有喙,发声如吼。莫明禅从没见过这种,心中震惊,也是惧怕。忙道:“你看,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逐云却一脸默然,并不抬头,悲伤道:“那是龙鸟!二哥,我要回去了!”
“回吧,正好我也困了!明天再找吧!”
“二哥,我是说我要回乌拉了!”逐云声音很低,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一般,说道:“二哥,龙鸟来了,我...要走了!”
莫明禅一脸愕然,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只见逐云摘了自己的腰牌,递给莫明禅道:“二哥,这东西你拿着,有空到乌拉来看我!”说着,拿手一招,那龙鸟便俯冲下来。停在了二人旁边。
莫明禅才反映过来,是逐云要回去了,不再和自己作伴,要回到他的乌拉王廷去了!
一瞬间,莫明禅心中五味杂陈,逐云算是他这些年来所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二人又是八拜之交的兄弟。一路上,二人玩玩闹闹本已有了更深的情感,如今,逐云却突然要走了。这样想着,莫明禅眼中含泪,但也知留不住逐云,也拿出自己的玉牌,交到逐云手中,问道:“三弟,咱们还能再见吗?”
“当然能,等我办完了事,我就去找你!”逐云笑道,说着,摸了摸那龙鸟,一跃便跨在它脖子上说道:“二哥,后会有期!我那匹蠢马你将它放了,它会知道回去的!”说完,又唱道:“乱烟笼碧砌,飞月向南端。寂寞离亭掩,江山此夜寒。”
歌未尽,那龙鸟一振双翅,扶摇直上。莫明禅耳边只传来风声,逐云的歌声也渐渐小了!
莫明禅孤独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离别来的太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准备一下,或者他从没有想过这一天的到来,至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莫明禅孤零零地走在路上,一手提着剑,一手攥着逐云给他的木牌。晚风吹在脸上,有些咸湿的感觉,从耳畔吹过时,像是谁在低诉,更像是谁在哭泣的声音。莫明禅此时脑中想到太多的过去,一瞬间又化作空白,就像他现在身边,除了无尽的黑夜,什么也没剩下!他想让这黑夜快点过去,消失得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又想让它永远停留在这里,永远不要出现未知的明天。
“寂寞离亭掩,江山此夜寒。”莫明禅反复的吟诵着这一句,神情恍惚地找回了客栈,蒙头睡下。
这一夜终于还是过去了,莫明禅睡到晌午时分才从房间里出来。
吃过早饭,莫明禅牵着马,离了客栈。一黑一白两匹大马,黑马自然就是逐云的马匹永远只会倒着走的良驹。莫明禅看着那匹大黑马,又想起第一次和逐云见面时场景。
莫明禅笑了笑,顺着那黑马的马鬃摸了许久,对那黑马道:“马儿,马儿,回去吧!”说着,放了缰绳,拍了拍马脖子。
那黑马一声嘶鸣,却不愿走,绕着那白马转了两圈,两匹马蹭在一起,像是依依不舍一般。良久,那马又长嘶一声,头也不回地朝南去了。
莫明禅拉着那白马道:“白龙啊白龙,又只剩下你我了!”
那白马通晓人意,也用头蹭了蹭莫明禅。莫明禅道:“马儿,我们现在去哪?是回家还是去巫族?”
回家是向北,去巫族是向东南。那白马却将马头向西,跃跃欲试。
“去西边儿?”莫明禅道:“西边还有什么好去的?”
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有大批骑兵的声音传来,莫明禅往后望,只见数十人,骑着高头大马奔袭而来,马蹄踏过,卷起尘土飞扬。莫明禅见那帮人来势汹汹,赶忙将马拉到一旁。
那些人呼啸而过,并不理会站在一旁的莫明禅。莫明禅只觉得那领头的人好生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再一想,突然想起,那人便是做晚姬家大院里的段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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