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这一整天,悠然和须臾都在忙着计算建房做需要的材料多少:地基长几许,宽几许,需的直径为几何的竹子多少,又需要固定竹子用的木材多少,这些木材的长宽厚各是多少。计算出这些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选择竹子。
这竹子要直径差不多相等,生的笔直圆润的。两个人在这一片大大的竹林里费了不少时间,将那些符合条件的一一找出筏掉,这中间有少不得要有须臾的符咒,这些竹子在这深林里长了不知多少年岁,甚至不少竹子的竹节中仍旧满满的贮存着水,分量自然是不清,若就是这样直接拖着走,光是找材料就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
两人进了竹林,须臾手执符咒,而悠然就用绳子度量竹子的直径,挑到合适的,只待悠然点头,林须臾便会伐倒。让人高兴的是,这片竹子长势喜人,粗细差距不大的很多,只在方圆十米内,两人就找到二十几根符合要求的,高大的竹子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林须臾便住了手,转头道:“先将这些拉出去吧。”
“也对,免得等一下还要回头找。”
听得悠然这样说,须臾便从口袋里拿出上午裁好的木片,不知又要画那种符咒,才将手放进嘴里,手腕就被林悠然握住了。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传达着疑惑。
“一定要用自己的血吗?”悠然微微皱起眉头。
“这里没有墨汁。”须臾淡淡的说。
“你等一下。”悠然松了眉头,整理出空地,拿起树枝一气呵成,熟悉的银色光芒亮起,一方砚台从土地里突兀的冒了出来,悠然没有拾起砚台,而是又紧接着画了一只毛笔出来。将毛笔搁在砚台旁,少年从随身带着的杯子中点了些水在砚台上,细细的磨。须臾静静的看着,少年白皙的手指趁着黑色的磨,越发显得纤美。
磨好墨,林悠然将沾满了墨汁的毛笔递到林须臾手边,须臾接了,执笔便在两个木牌上写上符文,左右手背各贴上一只,说也奇怪,木牌一沾上皮肤,却像是粘在上面一般。少年走到竹子旁,弯腰一探,沉重的竹子就被须臾托在了手里,像是没有任何重量一般。只需一会儿时间,须臾便将二十几颗竹子堆在了一起。不用林须臾解释,悠然也明白这两个符咒是做什么的,也不待须臾交代,少年就自发的将这些竹子分成两堆,用绳子绑了,待绑好,须臾一边拎一个,两人慢慢的向竹林外去了。
几乎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两人才将全部建筑用材准备完毕。而接下来的十几天,须臾和悠然紧赶慢赶,终于将竹屋建成了。
当房子建好的这一天,悠然看着这间不大外观也并不十分精美的竹屋,笑的灿烂。整间房子几乎都是用竹子制成的,只是屋里用木头铺了地板,平整美观。屋里此时还空荡荡的,门和窗的位置都是空荡荡的大洞。林悠然和衣躺在地上,却异常满足。
林须臾走进来,看着悠然清秀漂亮的小脸上慢慢都是笑意,不说什么,也在他身旁和衣躺下。
“须臾,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沉默中,悠然终于缓和了笑容,轻轻的说。
“嗯。”林须臾转了头去看他,少年却看着头顶,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声音,“须臾,我们今日能聚便是有缘,可自古人聚人散多不随人愿,这缘也不知是善缘还是孽缘。我遇见你之日,你身受重伤,从崖上跌落,想必自是有一番不凡经历,今时你失去记忆,他日却不见得想不起来。而我,自幼随母亲隐居山上,于这世事并无多少牵连,如今,母亲也怕是凶多吉少,世间繁华于我从来不知,也総-u,n匏谓向往。可我想,若你他日恢复记忆,想必是要离开的吧…?/p>
林须臾没有说话,如今的他对自己的一切都不知,自己究竟经历过什么?又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一切既然未知,若是冲动之下许下什么承诺,他日反悔,又该情何以堪,置悠然于何地?
然,须臾没有说话,林悠然心里却是一阵轻松,这说明林须臾并不是感情用事之人,这样的人一旦许下承诺便是肯用心的。他自己本身不是热情的人,与这样的人相处,想来也是愉快的事情。
“今日我之所以这样说,不为其他,只是希望,在我们一起的日子里,不问过往,坦诚以待,像是兄弟一般相互扶持。他日你若恢复记忆想要离开,在离开之前请一定要告诉我。”
林须臾终于肯出声:“我也不知过往经历如何,所有关于我过去身世经历的记忆都模糊一片,但自小的学识、见识却像是本能一般,这些学识与见识并不是一般人所学所知,想来我的过去也是有些异于常人的。虽然未来之事充满不确定,但我林须臾今日立誓,倘若我一辈子没有恢复记忆,便在这山林里陪你一生,若是我恢复记忆需的离开,一定会告诉你,不会不告而别。”
十六岁的少年平日冷漠的脸上仍旧是淡淡的,可此番说出的话却让林悠然动容,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须臾并不需这样,纵使你没有恢复记忆,也是需要出去的,男儿一生谁不求娇妻稚子,在这山林间,确实委屈你了。”
“你难道就不求了吗?”须臾反问。
“我?”悠然一笑,“母亲一向希望我能一生安安静静平平凡凡的过安定的一生,如今母亲…我更是要遵守她的意愿。况且我是妖之手,纵使我自己并不觉有何特别,可妖之手就是妖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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