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见儿子神情委顿,以为他是累了,便温言安慰:“阿猫,大夫说你染了风寒,不要乱动,好好养上几天再说吧!”
见秦重想要出去,萧山忙叫住他:“等一等……那个……那个我都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秦重重新坐下,看到桌边的药已经快要凉了,忙端起来,送到萧山嘴边:“阿猫,趁热把药喝了吧,你从小身子就弱,这次落水,可要好好的补补!”
萧山也想在秦重这里打探一下目前的形势,他所知的也不过就是写历史书上的泛泛之谈,想到以后要在这个时空生活,还是要详细了解周围的情况的。
于是父子两便一个喂药,一个喝药的聊了起来。
在闲聊之中,萧山非常迅速的纠正自己和对方不同的一些发音,说上一段时间之后,口音听起来也不再那么奇怪了。
但让萧山有些失望的是,秦重平日根本不太关心天下大事,说来说去也就是油铺的那些事情,要么就是说他早年被金兵追赶的往事,待萧山将话题转向朝中的一些事情时,秦重不是面上茫然,便是神色惶恐,闭口不答。
两人说了一会话,萧山也问不出个什么,亦觉得困倦,便闭上眼沉沉的睡了。秦重见萧山睡着,伸手拉了拉他的被子,又怜爱的摸了摸萧山的脑袋,退出房间,来到外面,正看见自己的妻子王美娘。王美娘以前是□,后来赎身出来跟了秦重,她自己不能生育,对于这个义子也是十分的喜爱,见秦重出来,便问:“阿猫好点了没?”
秦重道:“刚刚睡了,可怜的孩子,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样的歹人,吓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美娘比秦重有些见识,想了想说:“我们家阿猫走丢的时候,头发还是长的,穿的也好,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得是在城外遇到金兵,被抓去剃了头,又吃了许多苦才跑回来的!这孩子从小就胆小,遇到金兵可不是吓破了胆么?好好的将养两天,说不定也就好了!”
原来当时金人占据半壁河山,抓到一些百姓便强迫他们剔头易服,充作伪军,王美娘想当然的将萧山的这些变化,归结到了金兵头上,两人都是吃过金兵的苦头的,又私下里骂了一顿金兵解恨不提。
萧山半夜醒来,周围只有一个照看他的伙计,也已经睡熟,他悄悄的起床,寻了房中的一面铜镜,借着月光仔细的打量自己。
样子还是自己的样子,发型也是自己原本的发型,却不知为何,年龄却好像小了许多,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细胳膊细腿的,十分清秀。
萧山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瘦弱了,和记忆中自己矫健的身材完全不同,他想了想,试着在房中虚击一拳,出拳也全无力道,软绵绵的。
看来我的第一要务,就是要赶紧把身体锻炼的强壮起来,这样才能打算以后的事情!萧山这样想着。
他又活动了活动腰腿,心中又感到一阵难过,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自己的朋友和战友,外加军校的教官,都不可能再见了。
前二十年的努力基本上化为泡影,又要重头来过。
但他也只是难过了片刻,便马上振作起来。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自己也没有再度扭转时空的能力,那便好好的活下去吧!收养自己的两夫妇,竟然会把自己错认成他们的义子,是个颇为意外的事情。但也算是少了许多身份上的问题。
萧山从此便在油铺中住了下来,只呆上两日,就将周围的情况打探了清楚。原来自己的义父秦重是这临安城中油行老大,义母王美娘原本是临安城的花魁,风尘之中认识了一文不名的秦重,自己赎身出来跟了他,这事儿当时还在临安城轰动一时,流传出一段“卖油郎独占花魁”的佳话。
而秦家油铺地处临安城南边的清波门内,离大宋的皇宫不算远,附近一条街的油铺子十有七八都是他家的,店里请了上百个伙计,虽然不算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算得上是个小康水平。
让萧山有些疑惑的是,这样一个小康之家,为什么居所却十分的简陋。他所不知的是,因为数十年的战争,南宋国库空虚,百姓生活贫苦,普通百姓连片遮身的瓦片都没有,在他眼中看起来简陋的房屋家居,在当时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毕竟,乱世“小康”和一千多年后的“盛世小康”是根本没办法比的。
萧山数次想出门去看看,这个南宋的都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是他的义父义母把他看成心肝宝贝,舍不得他出门,他只能在后院中走动。
这天清晨时分,萧山正在后院中练习自己在军队中所学的一套基本的擒敌拳,忽然听到外面街道上的阵阵脚步声,脚步声中还带着铁器碰撞之声,好像有军队路过的样子。
萧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决心一定要出去看看了!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忽见到秦重夫妻二人一起走进来,秦重瞧见萧山,便十分关爱的上前,将萧山丢到一旁的棉袍给他穿好,萧山趁机说道:“阿爹,我这两天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在店里闷得厉害,想出去走走!”
他在店里住了几日,终于能够开口喊这个大叔“爹”了,虽然不大自然,但也不会再纠结。
秦重听见萧山这么说,脸上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一方面不愿拒绝这个心头宝贝的任何要求,但一方面又害怕他再次走丢,就说:“我见外面这两天好像不大太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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