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走神时,已然到了大牢最深处,我抬首刚欲打量四周,不想却见右手侧一处监房之中,关押的竟是幽魔族右护法,血殇?!此刻那血殇非但手脚俱为生发之力所缚,就连两侧琵琶骨竟也被利刃穿破,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我一见心惊,脚下不觉移步往前,奈何未及至那牢门处,却被一旁狱卒反剪双腕,扯回身来。
而血殇大约感觉到什么,他忽而睁开双目,正是与我对视,这右护法见我被一众人押解,立时大惊失色,口中喃喃唤道,“青龙。。。”
然而未及我答话,身侧狱卒察觉有异,忙打开面前另一处监房,急急将我推进门去,牢门不见落锁,四下俱为生发之灵加诸的禁制,直叫我插翅也难逃,原来在那灵麈眼中,我竟是比血殇还要危险的外敌。
且说血殇与我相距不过十步之遥,无奈我二人均被囚于方寸之地,连话也说不上一句,当晚,那平远将军亲临牢狱,他立于牢门之外,眯起双目,又将我上下左右一番打量,而我几番遭难,如今心如止水,只当那探寻的目光不存在,依旧凝神自思。
未几,那灵麈自觉无趣,他沉下面色,径自穿过四围灵璧至我面前,张口却道,“阁下好大的来头,与那幽魔族右护法,原也是旧识么?”
而我并不知血殇因何被囚于此地,莫非亦是因为这秘道?难道说麒麟修筑秘道并非是想要与幽魔族结盟,却是挖墙脚至那九幽境?
思及此,我心下倒泛起些莫名快意,只道幽无邪无事到泱都绑我至九幽,活该他自家领地亦遭人虎视眈眈,而面前灵麈不见我答他问话,又见我摇首轻笑,竟是勃然大怒,他一剑抵于我胸口,高声喝道,“你别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那时来莽原求亲的水族大神官,对不对?”
我听他这一喝,方忆起当初莽原,与这平远将军似是有过一面之缘,那时锦鲤还曾言及,说这灵麈是灵兽族内出了名的“亲羽派”,他素来主张与羽族交好,却对我水族抱有万分的敌意。
念起这一茬,我心中暗道不秒,开口尚未及言语,那灵麈却愈加使力,手中长剑已是刺入我胸口寸许,他挑眉冷笑,又道,“这连云山秘道,纵是我灵兽族内,尚无几人知晓,而阁下非但寻至此处,竟还能勘破机关闯将进来,莫非是有谁与你通风报信不成?”
他这话问的太过自以为是,然而我依旧不知该如何作答,按说他既已明了我为水族之人,而我方才又矢口否认与凤百鸣有丝毫瓜葛,若现时再说秘道一事乃羽帝告知,却是任谁也不会相信。
灵麈见我闭口不答,只当我是冥顽不灵,他一把将刺入我胸口的长剑狠狠拔出,挥手唤来数名狱卒,竟是冷声吩咐,“把他给我带到刑房去!”
刑房比之牢狱更为阴森,墙壁上挂着一件件刑具,昏黄的火色下不住泛起幽幽暗光,愈往里去,**的气味愈是浓烈,那灵麈见我面色发白,以为我心下恐惧,他眉目间浮出些鄙夷的神色,竟一把扯过我衣襟,凑在我耳边道,“神官阁下若是害怕,那就早些实话实说,也好省去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却说这平远将军眉目清朗,面相斯文,初时得见,我还觉他不像武将,仿似文臣,奈何今时于这大牢刑房之中,实未想到他生性嗜血,手段残忍,直叫人头皮发麻,浑身冷战,几番刑求之下,我周身俱是血痕,痛感早已麻木,他一味命我实话实说,却始终不肯相信我自闯入此地以来,尚无半句虚言,逼至极处,我勉力抬首,不住苦笑,“灵麈将军好生古怪,我早已实言相告,无奈你总是不信,既然如此,将军不妨开门见山,你想我说些什么,我便说些什么与你听。。。”
未及话完,灵麈气急,他催动真力,愈将我周身所缚的生发之灵绞紧,口中大怒道,“死到临头,你竟还敢狡辩,莫非也想如那幽魔护法一般,穿破琵琶骨,只待灵脉枯竭而亡不成?”
他说着,竟真是一掌击于我后背琵琶骨处,不住使力,直叫我吃痛闷哼,我心下大惊,不知哪儿来的气力,只反身挣脱他手下挟制,不由怒喝,“白鹿麈,你莫要太过放肆!”
奈何这灵麈却不以为意,他勾起唇角,愈往近前,只轻笑对我道,“怕了?怕了就老实说。。。”
而我并不理会他是何言语,只撑起身来,强自将喉间泛起的血意压下,开口冷声道,“你若真想知晓实情,便去叫那灵兽长过来见我!”
重逢[上]
我话音刚落,未及灵麈反应过来,这刑房外忽然有人疾行而至,不知是耳语了什么,但见灵麈面色大惊,他简单吩咐狱卒严加看守我,便转身匆匆离去。
那几名狱卒领命守在我身侧,寸步不离,而我好容易自凤百鸣手中得脱,不想竟又落入陌阳关大牢,如今新伤旧病交叠,我这破败的身体实在难以为继,更糟糕屋漏偏逢连夜雨,此刻腹内胸中血气翻涌,那许久未曾发作的血毒大约受了生发之灵所激,竟又肆虐起来。
我手脚俱由生发之灵所缚,灵息强按不下,血毒之痛顺着灵脉游走于全身,直叫人咬牙亦是难忍,神思恍惚间,口中竟不觉嘤咛出声,那身侧狱卒生恐有异,忙上前查看,他将我手脚镣铐愈加收紧,冷冷道,“方才受刑时倒硬气的很,现在又何故哼哼?”
体内灼心之痛愈烈,我已听不清耳边言语,本是侧身倚靠于墙角,一时间只觉两眼发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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