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深青的官服,整个人笼在殿外淡淡的烛光中,温暖又优雅。
墨影刚想跳下去,丞相大人像是一早就知道他在那似的,转头准确的找到他,脸上漫出温雅的笑,同时食指抵在唇间,示意他噤声。
墨影赶紧捂住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丞相对他示意皇上还没醒,不要打扰后,转身离开。
墨影其实知道自己脑子笨,有时候大家做的事说的话会不太明白。可他长这么大,见过这么些人,最不懂的,就是皇上和丞相了。别人只是偶尔做他不懂的事说他不懂的话,皇上和丞相,却是没一个时候是他懂的。
就像现在……
这么冷的天气……明明圣恩浩荡,丞相可以在此一夜,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急这一会儿半会儿,为什么偏挑着最冷的时候走?皇上又是……真的没醒?
他又侧耳听了听,明明房间里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皇上这是……舍不得?忠臣良才难得,这么想示丞相以荣宠,不想他走,直接说不就好?为什么偏要让他以为他还睡着,任他悄悄的走?
师父说这世上人心最难测,照他看,这人心哪里是难测,是根本不可能测得出来吧……
丞相大人修长的身影在清晨的薄雾里显的颇为孤冷单薄更加的瘦,挺直的背似乎背负着什么很重的东西,放不下也不想放再重也坚定的背着走……墨影呆呆目送着丞相离去的背影,叹息。
“糟了……腿麻了……”想站起来却膝盖一弯,他忙以手撑地,听着房间里皇上以慢条斯理的,极缓慢但明显含着怒意的声音,“小黑——不要让朕叫第三遍——”
果然伴君如伴虎——师父您说的对!墨影心底开始淌眼泪花……
接下来的几天,宫里的小太监仍然每天几次的来相府,说说皇上现在怎么样,想起丞相如何如何,倒也没有下旨说要召丞相进宫,只说公务繁忙,请丞相保重身体。
丞相大人也是次次微笑着口头谢恩,没再说别的话,做别的事,更没再去皇宫一次。某皇上心心念念的小馄饨,自然也没出现过第二回。
跟皇上的伤不同,丞相大人伤在手臂,只是擦伤,口子虽然看着挺长,其实并不重。擦了药包了两天就好了,所以他现在非常健康,也或许是心情不错,处理起公务来非常快。
皇上突然间也变的很勤勉,所有的折子都处理的异常迅速,一道道圣旨下达的是快速又准确,朝臣们忙的脚不沾地的同时,不由得从心底赞叹我朝圣上威武。甚至有人开始不大敬的腹诽,皇上年轻有为,英伟非凡,只是年纪小对政事才稍有懈怠,你看一生病明白了人生无常,马上如此勤勉……要不要请太医院治的久一点?
不好不好,皇上龙体重要,怎可如此……
总之一切都非常顺利,除了……好像很久没见到衣束。
墨逸轩处理完今天的折了,毛笔架在一边,想了想,推开门,把墨九叫过来,“衣束这几天去哪了?”
“回相爷,”墨九笑嘻嘻的挠头,“大姐头这几天都挺忙,行踪不定的,这会子,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忙?”墨逸轩微微皱眉。
“相爷,要不要用信号烟把她召回来?”墨九狗腿的建议。
“不用。”墨逸轩微笑,“或许她真有正事在忙。”比如找个心上人什么的……
接下来两天,墨逸轩发现衣束并非不在府,只是神出鬼没了点。她以前是基本上每天都在府里,帮他处理一些杂事,现在是,事也没耽误,人倒是脾气涨了不少。见着他不是冷脸就是白眼,好像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惹着她了一样,他甚至有种想问问她,你不是喜欢我么为什么突然间如此?
女人心,果然海底针。
喜欢不喜欢,不能当真。
不过他认为,衣束一向是聪明的女人,如果真的有事不能解决会来找他,现在没找,就是没问题。于是他继续每天每天的公务,直到这天,他从大理寺回相府,看到这一幕。
一身红色劲装的衣束,正把一个年轻人踩在脚底,把他的两只手以诡异的姿势弯在身后攥住,笑的春花灿烂,慢条斯理的声音却比夜里的北风还阴冷,“怎么着,小子,现在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像狗一样汪一声,姐姐就放了你。”
墨逸轩闭了闭眼,看她脚下那可怜的年轻人身子都开始抖,仍然浑身散发出一种硬气,觉得衣束这回过了点。
墨九一看到自家相爷过来了,颠颠跑过来,“爷您回来啦!”看到墨逸轩在看衣束,他机灵的说,“爷我问清楚了,衣束姑娘这两天就在忙着收拾这小子。这小子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大姐头说查遍了居然查不出来此人身份,很不高兴,就跟他杠上了。”
“他非得说要当相爷的贴身小厮兼护卫,大姐头不肯用来历不明的人,他就跟大姐头叫板说单挑,说要是赢了这里所有人就要让他当守卫,大姐头一向傲气就应了,直接跟他动了手。”
“本来大姐头亲自出手,就是准备一次搞定来的,可是偏偏有点轻敌,让这小子赢了。大姐头不高兴,不让他进府不说,还见一回揍一回。这小子被揍了好些回,居然也不跑,见天的往门前送,非要让大姐头履行承诺当相府的小厮,于是就这样了。”
“他赢了衣束?”墨逸轩看着那年轻人泛白的脸,若有所思。
“赢了,不过就赢了头一回。”墨九接过墨逸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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