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友扭头看过去,叹了口气,这年头老子永远没有兄弟重要,于是推着方恒的肩膀,“去吧。”
方恒瞬间笑开了牙齿。
兄弟几个人多,一人一句话,时间就飞快的过去了,等方恒回过劲还没和自家爸说上几句话的时候,那边已经吹起了集合哨子。
这一声划破长空的哨响,吹得方恒心里一沉,离别的愁绪这才溢了出来。
和每个兄弟抱了一下,匆匆跑到父亲面前,搂住的瞬间说道,“爸,你在家里也要注意身体,千万别对付着过了,啊。”
方新友回抱着儿子,勾起了嘴角,有了这句话,之前的那点儿怨气也就全散,这不就是为人父母嘛。
集合上车,方恒看到大部分小伙子都哭红了眼,反而自己这表现,是不是真的太薄情了?
站在窗户边,看着父亲站在人群的最外面与自己对视,手里夹着支烟,染了寒霜的脸上带着丝疲惫,但是那双眼底却毫无隐藏的表露出欣慰和期待。
或许,就是这个目光,让他哭不出来。
汽车开动,窗外的景色不断的往后退,父亲的身影也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鼻子蓦然一酸,咬紧了嘴唇。
一只手扶上了肩膀,方恒转头看过去,是一双柔和的眼,体谅般的笑,心有戚戚然的目光,衬在那张白净的脸上,愈加觉得亲切。
负责他家访的少尉。
对方笑着点了下头,然后扭头看向别处,“都坐好了。”
方恒坐下的时候看了一眼侯珏的位置,之前是排队上的车,他们的座位被岔开了。
视野里的男人很安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情绪控制的很好。
侯珏的母亲一直没出现,可能是在上班,相比起侯珏他家,生活这两个字,方恒确实没担心过。
到了市里,又是汇合大队、又是吃饭、又是动员大会,又是转移到火车站,反正夜里快9点的时候,他们还在唱歌,教唱军歌,都是一些慷慨激昂的歌曲。
这种感觉很古怪,方恒最初是不太情愿唱这些傻了吧唧的歌曲,但是如果大家都在唱,并维持着一种极度饱满的热情时,在不知不觉中,他也开始跟着认真的学,开心的笑,像是一种悄无声息的感染,而本人却不知道,再一回首,已经如此。
从9点开始,还不知道名字,却一起笑过的新兵陆陆续续的被点了将,前往全国各地。
负责招兵的军官和老兵每点到一个人名,在一个小时内就会上了火车,前往全国的各个军区报道。
方恒和侯珏一直坐在一起,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方恒怕自己或者侯珏被单独叫出去,他希望有个伴儿能和他一起面对未知的世界。
直到半夜三点过才叫到方恒的名字。
那时候方恒正昏昏欲睡,茫然的睁开眼,先是看了一眼侯珏的方向,见他还在,然后又看了一圈,候车厅了也没剩下多少人了,就连招兵干部也都少了很多。
侯珏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眉心蹙得很紧,还没等方恒说出话来,又点到了侯珏的名字,两个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一亮,笑出了牙齿,互相把彼此的背包背上,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这次的点名是最后一批,一共27个人,全部前往一个地方,重庆。
5、这床……这饭…… ...
这辆火车到这里不过是中途站,车厢里原本就载了不少别的地方招募的新兵,他们27个人在一阵热烈的掌声里分到了一块区域,方恒看到了这次招兵的最高首长,孟熙泽中校,看着年纪不是很大,透着一股英气,笑容和蔼。
孟中校站在他们面前问了几句话,语气既不谦卑也不傲慢,语调平缓而有煽动力,或许是身份的原因,所有人都屏息附和点头。
火车一路走,一路上人,等到了重庆的时候,已经坐满了五节车厢,每次一有新兵上来就会有招兵干部出现在门口要求他们鼓掌欢迎。
到重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所有新兵在夜幕中下了车又开始列队,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再次出发。
这时候的火车站格外的安静,只有零星的旅客和环卫工人,远远的关注着他们。
20辆墨绿色的军卡,载着满满的人,前往成都军区13集团军的驻地。
方恒抱着自己的包,就在车厢里坐着,偶尔会和侯珏说上几句话,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
就像这里所有的人一样,离开了家,面对陌生环境的茫然,大多都选择了惴惴不安的沉默。
车厢里看不清情况,达到驻地的时候天已大亮,方恒才知道他们这个新兵连只有三辆车,百来个人。
重庆是全国著名的‘火炉’城市之一,12月份的早上10点,阴冷了一夜的这个时间,正是刚刚有点儿暖和的时候,新兵们被组织着下了车,列队,方恒一路好奇的打量。
第一眼就是操场尽头的一栋巍峨气派的办公大楼,上面用漆金大字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解放军陆军部队”,最顶头有个八一的党徽标志,整栋大楼窗洁明亮,反射着日光,熠熠生辉。
方恒有一种眼睛被刺到的感觉,不能正视。
视野里的一切都干净而整齐,白的水洗过般的油柏地面,绿油油而葱翠的树木,健步前行自成队列的军人,一个有着秩序和规则的世界。
接兵干部带着他们一路从办公区绕过去,拐进小路,再一路前行,队伍稀稀拉拉拖的很长,每个人都在左顾右看,与迎面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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