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妧胸口一震,恍惚间她忽然忆起当年在自己处于病危之际时隔墙听到宫人们所说的护国将军府公子为取药不慎坠崖一事,文妧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一些。
“那位被救的人如今可还健在?”
钰臣眉间一滞,刹那间浮现出一丝意蕴“不在了。”
那股沉重的悲痛感自心底油然而生,是了已经去了,如今北有梅林,南有白梨,悲喜之间,往事随风逝。
文妧还是没有同钰臣说自己的来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文妧再次穿过回府时长长的走廊,躺在摘下面纱躺在床上的那刻,聒噪的心莫名的静了下来。
流影带着热水进后院的房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主子。流影强压着心中的恐惧镇静着上前放下了手中的盆走向了床前,耳畔忽然传来文妧仿佛失了魂魄一般空灵的询问声,却是不着边际“流影,你喜欢苏辞这个名字,还是流影?”
流影一瞬间白了脸,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主子继续道“你说我是喜欢文妧这个名字,还是刘元明这个名字。”
门上的砖瓦一阵松动,瞬间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流影身旁面色复杂,却是流影先跪下,口中呼叫的再不是主子,而改做“公主。”
文妧心中掠过一丝丝不明的情绪终是侧身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回到寻常时候,若非一个莫名的玄袍少年忽然出现在文府后院的梨树园子中,流影差点都快忘怀了主子曾出去过一遭。
而文妧虽嘴上不提,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再思索着‘钰臣’的存在。
如同往常一样,文妧在小食后止步于后山的梨树林中,静默地在亭中看着眼前依旧干涸的树干。
说来奇怪,这梨树去年三月便早早的移植种下却偏偏迟迟不曾开放,流影盘算了一下回报说道“许是新树又没有懂得照顾树的人,所以今年才未曾开放过。”
文妧听言脸色一阵沉寂,却还是准了流影的说辞专门请了个价格不菲的花匠,转眼一年将至,已过二月却迟迟还是没有见到这梨树打苞,心中不觉间便有些烦闷。
想到此处文妧起身便要唤来隐秘在一旁的溯光,却在转眼间惊了一跳,正对上了一双空洞无神的眼,恍然一看这脸竟没有一丝光洁之处,文妧立马抬手将其推开并退出了些许步伐。
待远了这才看清之前看见的乃是一个青衣少年,不过脸上附着着一个与之不符的面具,双眼见闪现着一丝戏谑。
文妧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唤了一句溯光的名字,却迟迟不见人回应。
文妧皱眉,心中平添了许多的警惕“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自然是用脚走进来的,不然还是天上掉下来的啊。”对方的语气中闪过一丝慵懒,单手把玩着额间随意飘落下的一缕长发道“你刚才叫溯光?是那侍卫的名字。”
文妧心中一紧“你把他怎么了?”
对方却假装听不见的模样继续道“那护卫应当叫做暗卫吧?”说完他抬头看了看文妧,却见对方面上拂过一丝凝重顿时起了兴致“我知道你们这种有钱人家都喜欢养暗卫,不过这天底下还真没几个人能够在我手上过招的,这样算来你家暗卫还算不错。”
男子步步向文妧逼近,一阵风微微拂过,玄袍少年边走边道“可怎么办呢?本公子我武功更甚一筹。”言语将止男子却忽然感觉脖后一凉,嘴唇处刚起的笑意逐渐转变。
文妧的神色也随之化作平缓,却听耳后一阵沉闷的男声,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嘲讽“是么?”
文妧看见前方执剑的溯光,心终于落下,缓步走到了稍远的位置,她平视前方静默的看着眼前的玄袍少年“不过无lùn_gōng子怎样的武功,如今便如同剑在琴弦,您觉得生与死应该怎么选择?”
少年一笑“生又如何,死当如何?”
文妧的脸色在一瞬转化为冰冷侧眼不再看对方“扬州城中从未有人见过我真容。”
男子继续笑道“那在下很是荣幸啊,可以看见‘文小姐’的倾城容颜。”
溯光神色一滞眼间也浮现出杀意,文妧见着甚至来不及叫停手,却见玄袍少年如鬼魅一般的步伐闪现转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下一秒却消失在后山的围墙外,空中唯独回响着男子最后的一句话
“小姐想来不知道,有些人的脖子要比石头还硬,还有…你这片梅花林,我很喜欢。”
文妧再一回头,却见溯光的左剑已经换至右手,转眼便要消失在围墙,文妧连忙叫止,待溯光再次回到跟前文妧这才看清溯光眼中藏有的那一丝不甘与神色见微微浮现的苦痛之色。
那是第一次文妧见到有人竟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打败溯光,记忆以来这位自落水后一直追随自己的宫廷暗卫一直战无不胜,就连父皇的暗卫都未必能够轻易胜他,可今日他却败在了那位不知身份的少年手上。
也许正如兄长所说那样,世界果真是很大的。
两日的时间足够一个消息从坊市的一头传到另一头,然而三天过去文妧依旧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于自己或是文府的任何传言,然而正当她松下那一口气时,梨花林间她却再次看见了那位看不见面容的玄袍男子。
文妧记得在株株绿荫之后,那男子一身玄袍随着发际飞扬,辨不清的容颜之后他轻启唇角“春风吹进秋风园,满树梨花白如雪。你这园子不如就叫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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