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此人非但不能言善道,而且还患有口吃之症。”
羽翎略略一惊,压住疑问又问道:“此人是否聪慧过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
“非也,此人几乎是目不识丁。”
羽翎当真不解了,玩笑道:“既非能言善道,又目不识丁,家宰却说此人是奇人,难道此人长有三头六臂?”
“回姑娘,此人只有一颗脑袋两双手,和我们一模一样并没有多生一张嘴巴一只眼。”
羽翎微微一笑道:“那羽儿是真迷糊了,请问家宰,此人究竟奇在何处?”
老家宰见羽翎服输,也不再卖关子,轻轻一捋胡须道:“此人奇在生有一双巧手。”
“巧手?”
“是,属下相信,只有羽姑娘想不出的东西,没有她造不出的东西。”
羽翎相信王家宰此言有些言过其实,然而也并不点破,只是轻声问道:“请问家宰,此人造出过哪些让你称奇的东西?”
王家宰早就猜到羽翎会有此一问,将双手往后一背,在房里轻轻踱着脚步,缓缓道:“此人刚来之时,就设计出许多奇兵异器,相信不用属下多说,羽姑娘多少也了解一些。”
羽翎沉吟一下,想起前段日子死士们的兵器都焕然一新,而且全是自己没有听闻没有见过的,最近仗着这些奇兵异器,刺杀行动也事半功倍,派出的死士也多是凯旋而归。
“前些日子,此人又造出会自己行走的木牛,这用来搬运粮草真是省时有省力,属下认为此物若是用于行军打仗,一定是物有所用。”
“会走的木牛?”羽翎不再说话,她已经不再关心此人还造出过什么东西,因为仅凭这些,就已经让她心服口服,虽然她心已服,但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变化。
王家宰见羽翎并没有要见这人的意思,又急急说道:“姑娘,她还有更神的地方。”说完便摇着头,侃侃而谈:“此人这大半年来画了很多图纸,终日泡在冶金室里,常常一待就是一整日,属下问她欲造何物,她说飞机。”
“飞机?”羽翎微微皱眉,“此为何物?”
“回姑娘,据此人说法,属下猜测是一种在天上飞的机械大鸟。”
羽翎听后沉默半响,似在思考,而后又冷冷道:“荒唐,此人若不真是神人,那就是疯子。”
“姑娘,属下认为疯子之所以会是疯子,是因为高处不胜寒,只因凡人不可理解而已。”
羽姑娘不再说话,而是陷入短暂的沉默与深思,继而又问道:“敢问家宰,此物是否已造出?”
“唉……说来惭愧,此人在冶金室待上了大半年,可是却不见成果。”
羽翎听后恍然大悟,笑道:“王家宰真是用心良苦,看来举荐是假,助人才是真吧?家宰是害怕此人日夜待于冶金室,唯恐终有一日逼疯自己,所以想要羽儿带此人去篷山,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既然如此羽儿就见上此人一面。”
“回姑娘,此人你早已见过。”
“见过?”羽翎双眉微微一蹙,似在凝神思考自己是在何处结识此人,如此神人该有自己显着特征,自己当过目不忘才是,怎会一点印象也没?
王家宰见羽翎苦思无解,又提示道:“此人还说,是羽姑娘让她拿着惊蛰令来绮猡春寻姑娘的。”
惊蛰令?羽翎心中一颤,莫不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二)
羽翎突然忆起一年半前,自己在大胤帝都朝歌遇到的一个落魄之人,落魄且怪异。
那日她正在街上暗察民情,却看到一个举止与衣着都甚为奇怪的人。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这人明明是女子,却只留着齐肩短发,身上的衣饰也甚为怪异,任凭羽翎游历甚广,也看不出是哪国服饰;而且别人身上背的都是青铜剑,此人身上背的却是一个颇似头盔的怪异之物;还有那人脚上的一双鞋,似靴又不是靴,羽翎着实认不出是何物。
因为她是头次遇到装扮如此奇怪之人,所以好奇心使然,自己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这人,没想到这人居然到了觅贤室。
觅贤室是朝歌的国学学府,达官贵人和各地贤人的成材之地,然而随着大胤国力日渐衰弱,觅贤室已不复往日风采.
羽翎正自感伤,却听见一阵哄闹,一阵嬉笑,抬眼望去,只见一群纨绔子弟将那怪女子团团围住,几人嬉笑着将这人推过来撞过去。
怪女子被这群纨绔子弟簇拥在其中,当蹴鞠一样推来撞去,跌跌撞撞得丑相百出,这怪女子好似再也忍不住,伸腿一栏,手臂一劈离她最近的三人已经应声倒地。
羽翎不由得一惊,没想到这人身手还挺利落,只是得罪了这群纨绔子弟待会儿只怕更难过了。
只见这怪女子凝视着那群顽劣恶徒,目光如剑,咬牙道:“士可——可杀,不——不可辱!”
那话语音有些僵硬生涩,更像小孩牙牙学语之音,羽翎正欲深思,那群纨绔子弟的冷嘲声又打断了她。
“哈哈哈!听,这怪女人是口痴!话都说不好,还敢和本少爷动手,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快看,她背上背的是什么?”
“龟壳,这人竟然背了个龟壳在身上,扒下来!”
……
羽翎冷冷的看着这群人,心里越来越凉,大胤今后若是交给这群人,不被诸侯吞灭,亡国才怪。
羽翎上前一步冷冷道:“住手!学府重地,岂由你们这群泼皮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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