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傻。”
何式微心情还是大好,牵了骆林的手,奔赴楼下的大排档。
盛夏的上海,夜晚里似乎飘着那么一丝慵懒却又愉快的味道。
25.崔是念之章(下)
两周后。
面色冷峻的男人看了看面前那份杂志手稿,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你确定这部分内容是要登在下一期coe 上的?”
“是的。不仅仅是这一本,时装男士,elle a,superiarie claire的男装页面还会出现设计师访谈……”
“谁在后面做的推手?”
“据说是nigfall的老板,姓何的那位……不仅是报道,似乎也借好了地方,等着到时候出发布。”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消息,我会做准备的。”
助手犹疑的看了看袁帅,最终还是问出口:“sir,您现在还这么关心这个设计师的事情做什么?不是我说……在中国的这个圈子里,已经没人能当得上你的对手了,何必这么防着这个叫崔是念的……”
袁帅还是盯着那份手稿看着,闻言略微的抬起头,目光直直的射向助手的眼睛。助手最怕自家老板的这种视线,顿时冷汗都要下来。
“……这里没你的事了。”
袁帅的声音没有刻意施加的威严感,只是语气平直,冷冷的像是没有感情。助手略微的点了点头,随即就走了。
袁帅目送着他关上门离开,将杂志手稿里的那张照片抽出来,对着阳光仔细的看着。
——崔是念,原来你最终还是能做出来这么好的作品。真是,都五年了,你怎么还没有死心。
这一回,你可是真要撞在枪口上了。
袁帅将照片放回桌上,拿了车子钥匙,起身出了门。
……
在离袁帅工作室半小时车程的地方,崔是念正在他的临时办公室里整理着杂物。门大开着,但骆林仍旧是敲了敲门再走进去。
“崔先生……你在忙什么?”
崔是念的脖子上绕着皮尺,正把一块纯黑色的缎料往起卷。见到骆林来了,他停下手里的活笑了笑:“正收拾东西呢。衣服都做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现在就走?”骆林有点愣住。
崔是念看他惊讶,反而也是一顿:“……不然呢?你也穿上了那衣服了,是真的好看……我拍了照片,愿望也算实现了,不就该走了么?”
骆林看崔是念,心里想着何式微说过,不能把替崔是念宣传的事情提前告诉他。然而崔是念要是就这么回了老家……他果然还是觉得有些憋屈。
崔是念看骆林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挽留而已,觉得这个模特还真是单纯得可爱。当年那抄袭风波的影响太大,就算他存了再返回到时装界的心,舆论也还是不会放过他。
当他在数天前看着骆林穿上那件”raven’s widow”的时候,那种令人窒息的美感,已经让他夙愿得偿,再无他求。
他等了模特近半年,期间也有三四个模样不错的年轻学生想来接这个工作。然而要不是他看不上眼,要不就是他们听闻了他的所谓劣迹,最后还是犹豫拒绝。
崔是念的无奈,不仅仅是对于这个从不听他辩解的社会,也是出于对自己天性中的那不想妥协的坚持。如果他不是这么执着,或许失望也不会那么多。幸而骆林出现了,给他这算是酸涩而坎坷的职业道路,最终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他再次完成raven’s widow只花了一周。他没有重新制版,反而是将那破碎的衣料凌乱的拼接起来。缝线时刻意留出的杂乱针脚意外的和颓废的服装风格相搭配,那缺省的左边衣袖崔是念也没有再去寻找,反而是将左肩到左胯骨处的部分剪了下来,彻底的将这件衣服变得残缺而不对称。
然而就是这样的完成品,充满着令人想不到的平衡感和吸引力。
整件衣服是纯黑的,说是男士的长袍,不如说是长裙来得准确。下身的衣料部分一直长及脚踝,打底的是纯色的缎子。覆盖在缎料上面的直纹的打摺纱料原本应该是古典希腊风格的代表,现在却因为几次的折叠和散剪凸出了锐利的空间和前卫感。绉纱上面仔细连接的是不对称剪裁的大花样蕾丝,这本来是多见于女装的材质,却成为了这次设计的重心——自腰腹处开始,蕾丝拼接着缎料向肩肘延伸,在右方一直接上了那长手套般的衣袖,在左处却因为崔是念的剪裁被迫戛然而止,将上身的一半袒露出来。
这件衣服如若放在角落里,或许看起来只像一大团散乱的布料。然而骆林将那衣服穿好了站在白色灯光的下面,这衣服的冲击力配着骆林那惊人诱惑的脸孔,让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
何式微让吴广过来帮崔是念的作品拍照,连带着也请了极出色的化妆师和背景主题设计。室内的摄影棚里面搬来了一棵特殊处理过的仿真树木,粗壮的枝桠横的伸展出去,而骆林在拍摄时就倚靠着坐在上面。
穿上raven’s widow的骆林,发型和妆面也有着独特的改换。他的头发被一并的向后梳了过去,没有一丝的拱起或者散乱,柔软而神经质的贴合在头皮上,将他的脸孔没有任何遮挡的暴露出来。他的剑眉上盖了妆,颜色和苍白的肤色化在了一起。看似全无的眉色原本是东方人的大忌,骆林那和旁人不同的深邃眼眶却在这妆容下越发凸显。最出彩的要属他的眼睫——极长且密的假睫毛被切割成了几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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