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捶了一下胸口,沉痛地说:“你们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陆谦见这棵青松的树根越来越松动,便笑着趁热打铁道:“兄长何必作小儿女态?大丈夫能屈能伸,昔年韩信曾忍胯下之辱,最终成为淮阴侯,名垂史册,兄长也是个大英雄大豪杰,难道就做不到?只要你得了衙内的欢心,今后就不只是作个教头了,大好前程就在眼前,兄长何必执拗?好事做不成,反而惹太尉烦恼。”
林冲愤恨地说:“我只求能安身立命,却不是卖身求高位的!”
陆谦连声称是,挪到他身边,状似亲密地低声笑道:“那是那是,兄长品性高洁,怎肯做那裙带上的勾当?只是若做成此事,今后高太尉纵然不高看兄一眼,起码也不会为难,兄长的小日子便可以一直顺遂地过下去,到那时满天乌云都散开,岂不是好?前面哥哥虽然骂我是狗,为了明天之事我却也有几句话要嘱咐兄长,我知道兄长性情坚贞,只怕明日一时急了不顾大局,功亏一篑,到明天高衙内与兄长并卧之时,兄长千万放松了身子忍耐,你从未干过之事,法规也不知,一切便都依着衙内,他要你怎样你便怎样,总之一切以柔顺为主,切莫逞强乱挣乱动。我已经为兄长向衙内求过情,请他千万体谅兄长是初次,须得温存体贴,衙内也答允了,只要兄长莫惹事,衙内便不会伤了兄长。”
林冲听了他这些话,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从脸上直红到脖子根,越看陆谦越像个鸨母,而自己则成了雏妓,又一想自己明日若真是干了那事,又与女子卖身有何差别?自己一个大好男儿却行此事,比之女子更加屈辱了!
陆谦见林冲眼睛发直呆呆出神,知道他心中已乱,便不再多说,道了别离去了,留下林冲一个人在牢房中纠结思量。
林冲坐在地上,胸中纷纷然各种念头如乱麻一般,一时想着就这样与高玉硬扛下去;一时又怕他当真给自己下mí_yào或是绑缚自己,事情起初本是诱奸,到那时便弄成mí_jiān强暴,自己受苦更甚;一时又想着若是高太尉真的恼了,将自己一生囚禁在这里,到白发苍苍再放自己出来,可就荒废了这一辈子了!
他左思右想不得主张,忽然之间竟想到是不是要碰壁自尽,一了百了,眼看着青石狱墙厚重无比,林冲站起身来摸着墙壁,不由得垂下泪来,父精母血诞育的大好身躯难道就这样殒命不成?
林冲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心中实在惶惑无计,看得被从差官房拖回来的白胜实在疑惑,便问:“林教头,你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事么?到这咱了还不睡!”
林冲摇摇头,终于躺了下来,却哪里睡得着,脑子里满是明天的事情,明日便如刀山火海一般,自己可要怎生才过得去?
林冲折腾了半夜,后来终于睡了。第二天早上,丁保送了饭来,这一次可不是一碗干饭,而是拿了个食盒来,里面是包子汤粥,林冲拿了包子一咬,满口流油,乃是肥羊肉的馅料,煞是鲜美,可是他心里有事,哪里吃得下?只吃了两个包子喝了半碗粥,便不肯再吃。
这时白胜又被提了出去,对面牢中空荡无人,两个衙役抬了浴桶过来,又给林冲开了镣铐,让林冲洗澡。
林冲忍着羞耻脱去囚服,踏进浴桶中洗了起来,虽然是半月以来第一次洗澡,但林冲浸在热水里却一点也没有舒服的感觉,只觉得是一头猪洗净了后就要被开剥宰割,尤其是他洗到下体的时候,忍不住激灵灵直打冷战,这里一会儿还不知要被怎样用呢。
旁边放着半身浴裙和手巾,林冲洗净之后取过手巾擦干身体,又将浴裙套在下身,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提走了木桶,又擦净了地上的水。这时陆谦又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条绳子,后面还跟着两个衙役。
林冲如今见了他心中就要打鼓,这人就像毒蛇一样,每一次来都要将自己狠狠咬上一口,让自己身上鲜血淋漓,偏偏自己又无法反抗,不止这一次他又要将自己如何。
陆谦看着林冲温和地笑着,如同好友谈心一般地道:“兄长总算想通了,如此甚好,弟就不用再为难了。可是兄长终究性烈,又一身武艺,只怕待会儿一个念头错了,害人害己,小弟只好先为兄长防范了,免得兄长损了自身。请兄长将双臂背到后面去,小弟服侍着兄长将两条胳膊拢了。”
林冲身上微微发抖,自己含垢忍辱已经默认了,他却还是不肯罢休,定要将自己弄得无能为力才好,其心何其恶毒!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再想反悔也已来不及,林冲只能默默将双手反背在后面,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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