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焕掂量着自己的斤量,也委实不想掺和到他这些‘大事’里去。
可惜周继戎显然不想就此放过他,突然侧过脸来不怀好意地将阎焕上下打量了一番。
阎焕刚刚心生不妙,周继戎已然开口道:“阎焕哥哥,你我一见如故,你也别跟着袁将军混了,过来给老子干吧?保证亏不了你。”
这孩子嘴里从不讲人话,阎焕听着他这词措有点不大对劲,却也不好和他计较,还不等想出话来回绝,周继戎已经伸过手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就这么着了,你要不好开口,袁将军那儿老子去说,你们西北大营成年盯着泔潼也没见盯出朵花来。闲搁着这么多人马太浪费了,不如借给老子用用。”
他是一门心思要从西北大营里划拉点立即就能用的人手,因此也不管阎焕到底愿不愿意,自作主张地觉着这事就算这么的给说定了。
他们本就是路过此地,即使没有昨天救人一事,也打算只住一夜就走,现在也只不过是略略改了改方向,要去寻那伙贼人的麻烦。
他一行人就那么三四个,还有一个刘经宇一看就是扯后腿的货色,阎焕如何能放心让他胡来,少不得先把自己这一头的差事放一放,一队人随他同行,至于那名客商刚留了人手照应,待休养一两日后送他回乡。
照那人所说的方向走了一路,倒是也轻易地寻到了地方,那客商逃命要紧,看得并不仔细,说起来也不清不楚,这时从外看上来倒不似贼窝,倒像是个不大的茶庄,里面总共有二三十的庄丁人手,倒是个个都带着些凶煞之气。
这点人周继戎自然也不放在眼里,只是他真正临事时却也谨慎,先把地形记在心里,琢磨出一条如何动手的路线。又耐着性子等到天黑,先着人摸进去查看一番。
这儿总共就屁大点儿的地方,前前后后几进的院子,稍稍一搜,果然寻到了一处关着人的房子。
这下证据确凿,周继戎动起手来再不迟疑,当下先搁倒了几名看守,拖到一旁去问话。一问得知里头关着的人倒大半是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只是这山中地偏人稀,偶尔见到有路过的肥羊,这茶庄子干些抢人劫财的买卖,亦是题中应有之意,那遇难的客商便倒霉不幸在此例之中。
问清了情形,周继戎也不同他们客气,一声令下让大伙一起动手抓人,又吩咐若有人不服,只管往死里弄。
他倒是巴巴得盼着有人不开眼,好拿人头来磨刀。
只是这一干人到底和穷困落迫而当了贼寇的山民大为不同,干这种缺德勾当只为钱财二字,恃强凌弱时凶神恶煞,遇上了周继戎这样真正又横又暴的硬茬子立时就成了烂泥,根本生不出以死抗争的心思,纷纷束手就擒。
他们把周继戎一伙当作是山中游荡的匪寇,口中少不了服软求饶。看来他们自己图谋钱财时杀人无忌,却是知道榆岭山匪只求财不取命的规矩的。
因此问话时他们倒也配合,有问必答的将自己老底交代了个干净。
原来这茶庄是泔潼某在家族的产业,他们是庄上的家丁,守在此处日子清苦,平时没有多少油水,免不了见财起意做下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那主事之人信誓旦旦地诅咒发誓道他们这还是头一回行差踏错,以后再也不敢了,又道他是泔漳城中李大管事的姑母的表侄,若是放了他便许下如何如何的好处云云。
周继戎扭头问阎焕道:“那什么李大管事是谁?很有名么?老子认识他么?”
阎焕也是摇头不知。
那人还要啰嗦解释,周继戎不耐烦道:“且不说这个,老子问你,你要把这些人卖给狗鞑子,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背后有人主使?”
这人倒是松了口气,连忙道:“小的一时糊涂做错了事,不过别的这些人都是花钱买回来的,小的手里还有他们的卖身契,这就可以拿给大爷相看。他们人人都有一技之长,匈奴既然肯花大价钱来买,也是要请他们去做师傅的,想来去了那边也是受人看重,比起被别人买去作奴仆,日子总不会差……”
周继戎本来漠然听着,这时突然转过眼来一笑道:“如此说来,你倒是做了件天大的善事,简直成了别人的再生父母,他们都该对你感恩戴德才成。”
他这一笑起来容色姹丽,那人不禁有些目炫神迷,也就不曾觉察他眼底那一线凶光,迷迷糊糊的也几乎也要觉得自己所做不是丧尽天良而是救苦救难一般,不知不觉地道:“啊?善事?是吧?倒也不必……”
话音未落,那边周继戎幡然变脸,不由分说拔刀便砍了过来,瞬时间血光迸起人头落地,那尸首分家的人头上还满是迷惘之色。
一时满场皆静,那些茶庄里的打手吓呆了本是理所应当,就是他自己这一边的人,也被他这突然的暴发震住。
他虽然言语间一直颇为豪放,可毕竟相貌生得太好,光看他那张精雕细琢出来的玉一般面容,总让人觉得他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温润人物。此番悍然出手,与他相貌万般不符的凶残顿时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阎焕手下那些人也不是傻的,便不必阎焕明言,已从两人平日相处时阎焕并不明显的小心翼翼的态度里隐约猜到周继戎的身份,此时再与传言中相互对照,只有由衷感叹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虽然见他出人意料的凶残,却也只是心下惊骇一番,面上并无人异议。
李皖和也还罢了,他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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