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诺看了看自己,头上不停地有水珠滑落,衣服湿嗒嗒的贴在身上,而这显然不是她常年穿的蓝白条的病服,而是一件劣质的t恤和在膝盖破了个口子的长裤。
围着的人有男有女,裤脚挽到膝盖,小腿沾满了黑乎乎的泥巴,有的头上还戴着草帽,手上拿着……镰刀?许诺不确定,她从未见过这些东西。
更远处是青色连绵的山,说是山也不对,应该说是小山丘,“山”并不高,也不陡,至少没有她见过的楼房高,看起来也就是几层楼高而已,有的甚至更矮。
山丘回来的是农田,远远看过去一块青一块黄,并不统一,离得近的农田似乎已经被收割了,种的似乎是……水稻?
许诺望了望头顶上的烈日以及青色连绵的山丘,不确定现在到底是几月份。
还没想出个究竟,刚刚的那个中年妇女就抱着她一阵淘哭,许诺身子僵了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散了,许诺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是要去割稻子,还剩下几个孩子还在好奇的看着,抱着她淘哭的那个女人倒是没有走。
许诺虽然经事少,可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是在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如果手术成功,她醒来应该继续躺在病房,如果不成功,那她可能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太平间,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在一个明显陌生而又诡异的熟悉的地方。
说是熟悉,是因为在这个中年妇女带她走的路她感觉自己似乎都认得,该左转的时候脚步下意识的便会左转,该右转的时候身子也是先于脑子行动,这种行为不受思想控制的情况让许诺心里很是惶恐,但是那妇女走在她旁边,她又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得垂了头掩住眼里的惊惶。
回到几间土房前,那妇女停了下来:“大文,你可别再做什么傻事了,大学考不上就考不上了,我和你阿爸也没怪你,你阿爸还在田里等着我送饭过去,你自己在家可别再做傻事了!”
“阿姆,不会了。”许诺垂着头,说着熟练而陌生的语言。
然后许诺就被赶回去换衣裤,那妇女则是回厨房提了个饭盅,在厨房里摸索了一阵才出来,估计就是装饭菜,走之前还去看了许诺,再三叮嘱她不可以再轻生才走了。
一直到那妇女走了,许诺身子才放松了下来,这才有时间打量她现在所在的地方,院子用泥砖垒起来围住,比成人稍高,院门是用竹子随便钉起来的篱笆,进入院子后左手边就是一个篱笆围成的半人高的鸡圈,很奇怪,许诺看到的时候就知道那是鸡圈,虽然她以前从未见过,院子的右手边是一个凸起来的奇怪的东西,看到这个时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水井,水井不都是架个架子,上面绑个吊桶的吗?
许诺还没见过这种水井,不由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奇怪的柱体上面有一根细长的铁棒,有些像物理学里面的杆杆,许诺伸手将它抬起来,用力压下去,立时便有水从那凸出来的管道口流出来。
水井过去是厨房,就是刚才那个妇女进去的地方,与厨房相对的院子的另一边是……库房?从窗口可以看到里面放着柴和其他的东西,院子正对着的是三间并排过的房子,中间的那间敞开着,没有门,放着祖宗灵位,饭桌椅子等东西,左右两边则是卧室。
身上粘糊糊的,许诺想起那妇女叫她回来换衣裤,顺着诡异的熟悉感,她推开了最右边的那间房门,房里横亘着一根竹竿,上面挂着几件衣服,许诺顺着感觉伸手去拿衣服,然后,她的身子突然僵住……
竹竿上悬挂的衣服虽然普通,可是还是看得出来是男孩子的款式。
许诺心里模模糊糊有了些想法,可是仍旧不敢相信,她闭上眼睛,颤巍巍的伸手往下……
“嗡”的一声,脑海里所有的信念都坍塌破碎,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竟然真的……
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转世投胎?她已经投胎成男孩子了吗?为什么她还记得身为许诺的时候的事情,却对现在这个身子没有具体详细的记忆?还是……
急于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许诺在房间里翻找着能证明的东西,忽然间,脑海里冒出一丝灵光,她出了房间,在中间那间房外的墙壁上看到了一本老式的日历,是厚厚的一天翻一页的那种。
还没走近许诺便看到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1”,伸手将那日历本拿下来,仔细看了,她心里忽然生出荒谬的感觉。
20##年7月1日!
许诺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被推进手术室的那天是20##年6月6日,距离现在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许诺这个人?
发了好一会儿呆她才又回到了刚才那个房间,心中挣扎了许久还是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的,全程她都是闭着眼摸索的。
换好了衣服她才打量起这间房间,头顶上横亘着几根直径碗口大的房梁,最中间的那根最高,两侧的逐渐降低,房梁之间钉了等距离的竹片,上面盖着密密实实的瓦,这种建筑似乎只在南方才有。
屋子里只有简单的几件家具,贴着墙壁放着一张床,床上放着薄薄的一张毯子和一个枕头,门口进来两米处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那张桌子旁边立着一个半旧的木柜。
注意到那桌子上摆着几本书和一些卷子,许诺凑近了翻看,翻开封面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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