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正的不在意,楚非欢大可将那画像付诸一炬,更显得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事情不与人说,却不代表着她不在意的,至少封镜是知晓的,她一直在寻觅画像中人的下落,直到她在相国府中遇到了同画像几分相像的封敏。当然,她还不至于愚笨到,把封敏当作那人。
“其实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的,对殿下如今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大影响。”封镜揣度着楚非欢的心思,缓缓地开口道,“不过如果殿下真心想要追溯那段往事,从无意身上下手未尝不可。”
“殿下,三年前您身上的毒素其实只有些许余毒,可在您的枕畔还是留下了那株雪灵草,想来是那人留下的。您的毒从何而来?这也许只有无意知晓。就算那个人不是无意,我也觉得和她脱不了干系,毕竟她的出现太过于巧合。殿下的那幅画像,我原先看了只觉得是一个普通女子在弹琴的侧影,直到某日在竹林里瞧见了无意做出的动作,才猛然醒悟这是弹奏《天门谣》的动作。”
“这天下只有天门弟子会这曲子,不过无意那日的动作像是曲子的收煞,我想能弹到尾声臻于大圆满境界的,不会是普通弟子。”
“我知晓了,可如果那人是殷无意,为何她一语不发,她回来是为了什么?她当初离开又是因为什么?”这些都是楚非欢无法想得通透的。
“殿下,别的不知,我想您应该与其他姑娘保持距离了,如果回来,定来是讨债的。到底为何,怕只有情债了。”话说到了这里趋于尾声,很多事情光说并没有什么大用途。手敲在了椅背上,封镜勾起唇角笑道。
“你知道沧蓝厌酒,为何不戒酒呢?”这殿下哪能屈服于人,瞧着封镜那神情,出口驳道。挑了挑眉毛,没等封镜接话,接下来说出的倒是逐客令了。“你赶紧回书院去,且不要忘了帮沧蓝带点糕点回去。”
这沧蓝夫子无甚其他喜好,倒是对那些精致的糕点甜品爱得很。常打发封镜去铺子里买,封镜也乐得当这个跑腿的。德芳斋的伙计已经对封镜很是面熟了,一边麻溜的打包着糕点,一边儿打趣地说一些话儿,顺便介绍点新制的糕点。
“封姑娘,你瞧这个叫做水明角儿,味道甚妙,带回去了,你家官人定然会觉得欢喜。”小伙计向着封镜介绍道。
“此话当真?”封镜对于那句官人只是撇了撇嘴,一心扑在了糕点上,用手取了些放入口中一尝,倒也不觉有什么味儿,除了酒,别的她可品不出来什么。沉吟了一会儿,她一挥手,却让都一同人打包了捎了回去,指不定沧蓝会喜欢这些。
书院里有一道拱门恰是通往女学生门的住处,沧蓝也住在此。封镜提着糕点,口中吟着那市井里头听来的曲调儿,摇摇晃晃地向前行走了百余步,直到了一个小院子边。抬眼朝里头望去,一蓝衣女子,站在一棵树下,刚好被一枝花儿斜挡住的眸子。这树是几时种的?封镜心中暗忖道,在她的记忆中,可不曾有这并蒂花树来。花香浓艳馥郁,绕在襟袖上,良久不散。闻着花香,神明倒是清楚许多。
“夫子,我给你带糕点回来。”封镜隔着花树朝着沧蓝喊了一声。
“你倒是有心,是饮酒了怕我责怪于你吗?”沧蓝笑道。
“哪有,我心中可一直念着你的喜好呢。”封镜眨眨眼,牵着苍蓝的袖子,走到了院中的石桌边落座。撑着下颐,瞧着沧蓝的神情。
“你明知我恶酒,却镇日醉态,这就是你的念?”品着糕点,沧蓝没忘了接住封镜的话头。
“我好困。”封镜打了个呵欠,欲和早些时候两人同处一般,仰着头向着沧蓝身上依靠去。
冷不丁的被人托住,额上被轻弹了一下,只听得沧蓝闷笑一声,道,“你少装了,我这院中多了一棵并蒂花树,你可发现?它名唤‘迎辇花’,专教人醒酒解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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