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即位,人人忙着拉关系,焦头烂额。杨博就悠闲的坐在靠椅上酌着茶。
“又来作甚,白龙鱼服,如今可没人顾你。”
朱翊钧听了,也不接话,知他在说些什么,不外乎又是在挖苦人罢。
朱翊钧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吧唧下嘴,发现味道一般。
看到桌上放着的奏章,绿皮。
“先生要弹劾谁,我先帮你看看,要帮你出气不。”朱翊钧翻开一见之下,忍不住贼笑道,“哎呀,杨太师没想到你也贪污,还敢偷偷把奏章拿回家藏着,是想毁尸灭迹么?”
杨博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有钱给你喝这个?”
又道,“树皮渣子。”
朱翊钧哈哈笑了,敢情你知道是树皮还喝的津津有味。把折子丢一边,也没把它当回事儿,朝堂上看不对眼胡乱弹劾参奏的大有人在,指不定又是有人哪里看不过杨博,练手之。
少顷,朱翊钧想到什么,肃着脸,恭维的说道,“老师智谋无双,聪明绝世,可有法子抑制这贪污受贿之风?”
明朝这时候贪污受贿风气极盛,文人武将皆有。哪怕自诩清流的士大夫都不得为家中五斗米伸手折腰。
杨博眼皮微动,露出一抹笑意,缓缓道,“有法。无他,重刑重吏罢。”
朱翊钧闻言摇摇头,显然对这答案和心中所想有些偏差。思索片刻,略有指点江山的意味开口道。
“一法,重薪屈腐,如何?”
“嗯,好法。但,如今国库空虚,古人有曰贪心不足蛇吞象,到时度无法度,增无再增。”
“二法,梗臣直用,又如何?”
“也是好法。不过,须知直臣罔顾,固执己见,只可为谏,不应大用。”
朱翊钧张嘴想再说,发现心中没点子了,一想杨博承认都是好主意,却又不支持自己,有些懊恼郁闷,直接死鱼样的躺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杨博笑眯眯的看着,摇了摇头,道:“小子还嫩了点,莫多想,现在该养性修心才是。”
朱翊钧不理。
他觉得自己的办法虽然简单但还不错,明朝朝官员的薪水低,士大夫没钱了还爱充大象,讲排场。搞得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加点薪也不用搞腐败帮人跑腿,再找些顶清流的人放在最肥的地,媚眼抛给瞎子看,都还没试过行不行谁知道呢。
杨博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笑道:“我可不是你的张先生。莫要如此作态,若想知道为何,便去问你的张先生。”
朱翊钧闻言‘蹭’的坐了起来,仔细端详了杨博一眼,想看出些端倪,是不是又在耍人。
片刻功夫,就又跑出去了,这回连谢和再见都没说。
杨博看着小皇帝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若是想不明白,就是先生也助不了你。
文华殿
哪里有权利,哪里就有争斗!
上至内阁首辅,下至一品大员,各个高层官员纷纷聚集在这,文华殿。
皆以高拱为首,说着这太和殿上发生的事,议着李贵妃逾礼成为皇太后,讨论着先皇的遗诏,但说的更多的就是,宦官参政,内侍分权。
自古,非翰林不入内阁,此刻聚集在这的朝中大臣都是进士、翰林出身,还有个共同特点——多少和高拱沾点关系。士大夫自视甚高,文人意气,是看不起宦官的,如今又怎会让区区一个内侍来分化内阁的权利。
更何况此刻身居高位的是心胸狭窄,素来与冯保不和的高拱。
朱翊钧心中一展抱负的念头被腰斩,不甘心想再生一计,而他登位以来的第一战也迎风而至。
与谁斗,高拱?冯保?还是张居正?
皇帝耶?傀儡乎?
高拱
大明,思想流派,百家争鸣。
人人有思想,杨博也有。他信无谓,学道家,读庄周。
新皇即位,权力更迭。
此刻人人在着急,皇帝急,太监急,首辅急,大臣急,名人也急,只有杨博不着急。 他看:太监急,怕士大夫趁机夺权。首辅急,怕宦官混淆中宫。大臣急,怕站错了队。名人急,想出头,当老大。皇帝急,他是没事找事干着急。
京城是个多事的地方。譬如前几日礼部尚书的家就被火烧了。
晌午,高拱拜访大理寺卿,如今他官至极品,走到哪处不被优待,与家主含蓄片刻就寻到高仪。
“子象兄,你可是让我好找,我近日多有繁忙竟不知你家中失火,卧病在床,惭愧惭愧。今日特来探望。”
高仪是真病了,卧在床上吃力的爬了起来,见了高拱一惊,连说不敢当。深知最近事多,高拱无事不登三宝殿,忙道:“肃卿兄,可是有要事,不妨说说,只是如今我身体……哎……”
他与高拱私交不错,对他清廉刚正的做派非常欣赏佩服,他素来老好人,能帮的上忙都决不推辞。
高拱见他面色发白,面若枯槁,想了又想,才开口诚恳的道,“子象兄助我!”
又开口,语气义愤填膺,不忿至极的道,“如今阉党祸乱中宫,又夺了掌印权力,贵妃娘娘何以为太后,不过冯保奉承罢。皇上如今尚小,他日必会被阉贼蛊惑,不除冯保,八虎乱朝,指日可待,你我皆为托孤大臣,列为辅臣,理应据正理,存正法,维护朝纲,生死置之度外,誓死报效先帝。明日集你我之力,早朝定能拿下冯保。”
高仪一听,他素来佩服高拱,敬佩他勇于任事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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