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怎么像小动物似的,睡着了就往火源蹭?”小孩儿忽然开口,声音中充满了笑意。
悟空你又调皮●^●,居然任我往火坑里蹭,我坐起来瞪他。瞪着瞪着才想起来还要给他糊草木灰。
结果小孩儿的腿被我弄的惨不忍睹,原本就是穿的我的衣服,料子不好又有补丁,现在更是一片血迹加个大洞,还缀上了灰尘。我拍拍小孩儿的另一只腿安慰他,向家里的方向一指,想告诉他回家就可以换了。
小孩儿非常善解人意,说道:“嗯,好。”
我按了下他的肩膀,让他在这里待着,转身跑去把昨天下午藏起来的被褥扒出来。我抱着一团往回跑了两步就看到那地方冒起浓烟,我看见就一愣,心说我点的那点小火还能有这阵势?
“你醒了正好,真晕着我可能还下不了手。”这是小孩儿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孩儿这么做是对的,起码对他自己来说是对的。我又去看天,古代的生命实在太轻了,尤其是在政府和大侠心里。我叹了口气,抱着被子靠在山壁,当年的恐惧又涌了土上来。
冷静了会儿,继续抱着被子往回走,一眼就看到李二四肢大张躺在地上,动了一下,动了一下!我伸着手急点他,小孩儿把从山洞里拖出来的人拉进火中,见我这样子又扫了一眼李二,皱眉道:“放他我心有不甘,杀他我又于心不忍,就废了他武功任他自生自灭好了。”
没有杀他,我看着小孩儿烧尸体的背影觉得或许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理论吧,明明前面杀了那么多人,但是他放过这个人的选择还是让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小孩儿负伤在身本来不应该干这事的,不过我真心碰不得那些尸体,我发现我和李二这厮还挺有缘,每次都蹲在他旁边等人。等小孩儿弄完了我才过去帮他清理出来一条隔离带。
我们都没有兴趣看烧尸,一切都做好了就开始往回赶,途经草药也没有心情去摘了,我难得有这种归心似箭的感觉,这两天真是累了。
小孩儿一路上妄想跟我搭话,我都没有理他。我很认真的想了想,当初只不过救了个人,没道理要这么折腾,还被人调戏,一定是因为我心太软了,这样不好,我得树立起一个高贵冷艳的救命恩人形象。
越是临近了越是着急,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焚烧气味,我朝天嗅了嗅,心里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丢下小孩儿就飞快地往家里跑,妈蛋!难道是我走的时候忘记盖灭灶台的火,结果把我的小厨房烧了吗?
我拐过突出来的山壁,傻傻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楚人一矩,可怜焦土”。
家没了,西山山头如血的残阳余晖之下,山壁已成墨色,近处只剩下一片焚烧过后的狼藉,断垣残壁都是焦黑,我满目的红黑两色,心里非常清明,我知道这是李二那伙人干的。
“小子,这东西是用来晒药的,不是用来筛土的。”
“灶台你也不会点?”
“这是地菍?谁家的地菍是双叶对生?”
“嘿嘿,这院子里的草我都知道叫什么。”
我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我害怕,我很害怕,我想起来我十五岁的时候飞机失事,机舱剧烈的颤动,眼前的东西好像破碎了一样。再睁开眼时我都不敢相信我还活着,那么高的飞机,我摔了下来竟然没事,救我的人大概在山沟沟里,穿着奇怪的衣服,房子也非常古老,最不能容忍的是居然让我喝中药!妈呀,这是哪里来的老古董,我想告诉他我只吃西药,但是可能因为太累了没有说出声音来。
“徐清,徐清!你怎么了?听得见我说话吗?”
是小孩儿的声音,我听见了,但是不要和我说话,让我想一想,对了,我休息了一会儿又想问问他有没有看到我爸妈,然而还是发不出来声音,救我的那人就看着我问我怎么了,我总算明白过来,开始疯狂的大喊,可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没有半点声音,我想可能是上帝在梦里跟我说:“孩子,你想活下来吗?但是要付出代价。”然后我点头了。
“你到底怎么了?别这样,家还可以再盖的。”
家不可以再盖了,再盖出来的是房子,说了不要跟我说话了,我还没想完呢,等我反应过来我哑了之后,推开救了我的人连滚带爬的往外冲,我得去找找我爸妈,万一他们也付出了什么代价怎么办,救我的人在后面喊我这一身的伤,不要乱跑。我出得门来看到这真是个山沟的时候,愣了一下,救我那人特别轻的扶着我问我怎么了,我张着嘴做“啊”的口型,想告诉他我说不出来话,他想了想伸出一只满是粗茧的手。我在他手上写了个“爸”字,他没有明白,我想可能这里的叫法比较古老,又写了个“爹”,这次他明白了:“你是和你爹一起掉下来的?不会吧,那周围我都看遍了,只有你啊。”
我记得物理题上说过,如果不同时间从飞机上掉下来,会掉到不同的地方。那人开始把我往屋里拖:“你快好好回去躺着,我明儿再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你爹,成不?”我摇头,这么大的山得去哪找,还不如去警察局报案呢,我想着便跟那人比划,用两只手指做走出山的样子,做了好几遍他才明白过来迟疑道:“你这样子不好出山啊,咱要是去进城里的用上一天,过几天吧。”我死命的摇头,那人拿我没法子只得同意。
唔,好疼,小孩儿你能不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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