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车祸毁掉了桑家的长子不假,可是这和长空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一辈子隐藏起自己的真是性情,去迁就永远不知道“适可而止”的哥哥!
长空的手指抠进手掌中,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痛苦的回忆足够撕裂长空这些年来强行伪装出的坚强。
看着听到自己劝说没有一丁点作用,反而被刺激得眼眶通红、似乎时时刻刻都会痛哭失声的得意门生,陈柏良心中的惋惜终于破土而出,他把长空揽在怀里,忍不住说出了压在心底的实话:“长空,你要是真的不想放弃,这次好好努力,我去劝劝你妈。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妈,难道还能让你进入选拔赛再退出吗?”
长空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哽咽的点了点头,他抬起头看向自己教练,有些后怕的说:“陈老师,我偷偷过来的,你能不能去门口把我妈拦住,等我比赛之后再让她进来?我怕她影响我发挥……”
陈柏良一拍脑门笑了:“好主意,你看我这记性,我一会就骗她出去聊一聊二中的环境,反正就算你不去,碧海也得去。马上就到你了,自己注意点,别再睡着了。”
长空脸上后怕的表情变为了尴尬,他垂下头声音有些闷的说:“陈老师,我知道了,就是昨天晚上一宿没睡,今天才从三楼翻墙逃出来的,我有点困。”
陈柏良关心的顺着长空手臂的肌肉按摩了一会,有些担忧的询问:“你现在体力还行吗?”
长空闷闷的点了点头,赛场外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叫喊,长空脸上的表情马上变为惊慌不安。
陈柏良的脸色也不好看,随口对长空安慰了一句就冲出门外揽住了正想要冲进赛场的柳晴,没几句话就把她忽悠出门了。
长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正好响起了“下一个,桑长空准备跳马!”的喊声,长空赶忙把运动服外套和外裤脱掉,只留下一身紧紧箍在身上的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走到镁粉台前抹着手。
会场里面突然再一次喧嚣了起来,几名观看小运动员表演的教练们都站了起来向门口露出笑容,一个看起来刚过二十岁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阴影遮在他脸上,长空完全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既然不认识,长空就再也对男人兴不起一丁点好奇心,他用充满了热切和憧憬的眼神看着摆放在几十米外的跳马和跳板,安静的等待着轮到自己上场的声音响起。
“那个孩子是谁?腰、腿和手臂看起来很不错。”阴影之中的陌生男人已经走到一群教练中间坐下,他声音不大不小的询问。
长空被这种仿佛钢琴弹奏出最低沉迷人的声音所震撼,当他情不自禁的回过头,正好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
长空悚然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很冷,求地球升温。欢迎留言撒花,我是勤劳的日更党。
☆、麻烦缠身
长空觉得自己刚才浑身凝结的热情和冷静全部消退,盯着他的眼睛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像是要把人吸进那一团漩涡中溺毙。
回过身,长空看着远处的跳马咽了咽口水,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冷静下来。
“你做什么难度的动作?”坐在有着一双可怕眼睛男人身边的教练笑眯眯的询问,随后他低头看向报名表格,眼中微微闪过一道光芒。
“侧手翻、直体后空翻转体五百四十度。”长空垂着头低声回答,他不敢再看向那个男人的方向。
赛前情绪对运动员的影响很大,好不容易才让陈老师把自己妈妈拉走,长空知道这是自己翻身的唯一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够一鸣惊人,那么最后,他肯定还是会被母亲关会家中的,悲剧重复一次就足够了。
若是这一次不能够成功,他宁愿回到自己二十三岁工作的时候,至少那个时候,长空确定自己已经死心。
长空的回答让平分教练们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他们中间发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传看着长空的档案。
上面只简简单单的写着长空五岁开始学习体操,现在在省队继续学习——再精雕细琢一年就可以参加过比赛的苗子。
如果长空真的能够做到他说的,那么非常值得培养。
跳板的位置已经被调整好,长空反反复复的在镁粉台前揉搓着自己的双手,随后他站在跑道起始处伸展着身体,尝试倒立支撑着身体寻找感觉。
“开始吗?”低沉的声音在长空身后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体育馆内从身后传来的灯光。
长空回过头却没有与男人对视,他微微后退一步,猛然停住了自己的步伐。
不满的情绪出现在自己心中,长空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竟然从心底感到恐惧,但是比赛的时候长空非常抵触这种情绪的产生,他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眉头皱得死紧。
“你怎么进入比赛赛场了。”
这句似埋怨又似疑问的句子一下子让坐在评判席上的教练们笑出了声,最开始开头的那名中年人笑不可支的指着长空说:“这孩子还挺讲规矩的,我刚才看到他靠在侧门睡着了呢。行了,云鹰,你回来吧,别进赛场去,你又不是学这个的。”
男人垂下头再一次顺着长空的身体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才开口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说:“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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