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是永宁伯府三爷的妾室,说是三爷,张谦也不过是个庶子罢了,因为正妻杭氏成婚十年无子,方才张罗着为张谦娶了个良家妾,也就是于氏。
于氏进门半年就怀孕然后剩下了张绣,当时很是被张谦和杭氏稀罕了一阵子,尤其是杭氏,直接就把张绣抱养到了自己膝下,于氏天天以泪洗面也不敢多言。
谁承想张绣三岁的时候杭氏也怀孕了,虽然只生了个女儿,但到底亲骨肉比抱过来的亲,对张绣的照顾不免就松懈了下来,这不,五岁小儿贪玩就不小心跌到了水池子里,救上来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张谦只此一子,还是很疼爱的,见这种情况都不免泄了气,只以为自己是没有子女缘的——没看那刚周岁的嫡女都病歪歪的随时可能断气的样子么?要不是如此,杭氏怎么会忽视了张绣的看顾?再不是自己身上的肉也亲手养了三四年,怎么会没有一点感情?
在大夫下结论之后,所有人都以为这孩子活不下来了,不仅是张谦杭氏,就连一向跟他不对付的四弟都来嘲笑他,唯有于氏不肯相信,坚持要自己照顾张绣,等她把张绣抱回屋里的时候,小小的身子除了心口就没了一丝热气。
这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让于氏怎么肯相信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也不知是母子连心还是怎么滴,到最后于氏都差点放弃了,张绣却醒来了,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却足以让人欣喜若狂。
等心情略平静下来赶紧让翠儿去给自家老爷张谦和夫人杭氏报喜。
因为唯一的儿子生病,张谦是宿在书房的,并且辗转反侧了好几宿未能得眠,如今乍闻好消息心情大好,居然诗兴大发开始对着窗外明月吟诗。
杭氏得到消息之后也是双手合十念了个阿弥佗佛,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只是看看自己病歪歪的女儿,忍不住心里又是一酸。
杭氏不是小气的人,对于氏虽然没有多亲热,却也不曾薄待,更没有像别家的那样苛刻妾室,当然于氏做的一手好绣活也是一个原因,于氏的绣活是一绝,一副手帕都能卖出几两白银的高价,于杭氏来说大大的缓解了家庭压力。
老伯爷已经去世,张家老太太比老伯爷去世的更早,如今当家做主的是新伯爷张家大哥张谚,其他兄弟断然没有借住长兄家的道理。
张谚并不苛待兄弟,奈何张家子息太多,作为张家庶子,张谦分到的财产并不多,也就一个三进的院子十顷地两千两白银并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若干,杭氏当年也算低嫁,看中的是张谦虽是庶子但会读书肯上进有前途,当年张谦少年高中进士第二甲第二十八名才十八岁,少年得意,引得盛京多少有女儿的人家争抢,只是如今十六年过去了,当年的少年进士如今也变成了张老爷,张谦几乎在六部换了个遍,每到一个新岗位都认真踏实努力干活,可惜十六年过去,也不过从从七品升到如今正五品工部郎中,事情繁琐耗费精力,偏偏更多时候吃力不讨好,谁有问题了都怨工部。
张谦早就在考虑谋得一外放的缺,他如今是正五品,如果外放那至少也是从四品,况且他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也颇的好评,想要外放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打算的好,谁知道儿子一病,把他所有的雄心壮志都给打没了。
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后代血脉,即便是官至一品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综合说来,张三爷家虽然算不上家徒四壁,但也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张绣并不知道如今家里的状况,他正在做梦,梦里光怪陆离,他的上辈子和这小小孩童的经历纠缠在一起,时间一久,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现代那个已经三十岁刚刚升职为最年轻的总监却一时高兴喝多了车祸挂掉的张绣,还是那个刚刚五岁有一个爹两个妈一个不常见面的小妹妹的张绣。
五岁孩子的记忆并不多,后半夜张绣总算是安稳了不再胡乱的说梦话踢蹬被子,于氏欣慰于孩子康复,结果自己差点累病,她已经照看张绣照看了两天两夜没合眼,大大的杏眼中尽是血丝。
还是翠儿保证会照顾好小少爷才让于氏趴到外面的榻上合了会儿眼。
上辈子的生物钟这辈子依然没改,第二天早上六点的时候,张绣准时醒了。
看着头顶的绣花床帐,看看四周不知道什么木材的古香古色的家具,再结合脑子里的记忆,张绣得出一个很时髦的结论:他,张绣张总监(财务总监,尽管是才升上去的),穿越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朝代,但绝对不会是清朝,因为他没有剃月两头。
既来之则安之吧,不然还能怎么样?
好歹老天有眼,这辈子不仅有了父母,这父母对他还算不错,虽然两个妈是让人觉得有点不适应。
至于以后会怎样,张绣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想做什么都有心无力啊,更不要说他现在还处于穿越倦怠期,等他养好了再说吧。
第2章 第一章
张绣醒来后发了好久呆,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这辈子长什么样呢,顿时急了,赶紧喊翠儿。
翠儿就在他床下脚踏上铺了个地铺睡着,因此他一喊就醒了,醒来也顾不得穿衣服,先伸手摸了摸张绣额头,发现体温恢复正常了才长出一口气,见张绣一眼不眨的看着她,顿时笑道:“少爷这是怎了?睡了一觉难道都不认识奴婢了?”
张绣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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