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样说,但除了陈堂主自己,没人见过那女子的真面目!据说是戴面纱穿斗篷的……”
“戴面纱穿斗篷的江湖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这下可好!在节骨眼上出这种事,咱们还找不到谁杀的人,如何向总坛交差?”
“百里堂主想必不会怪罪咱们,毕竟现在大家的心思都在圣主上。陈分堂主自个儿看上了个女人,没想到却踢到铁板,还拉上整个毫堂陪葬……这事儿本就不在理,想必秦堂主也不好刁难!”
“说是这样说,但是如今教中情形,还不是秦……”那个被称作童堂主的男人长长叹了口气,没说下去,只换了个话题:“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速速修书,报于总坛!”
“是!”
“照前日线报,凌堂主与百里堂主今夜必能抵达戎州。再修书一封,报于戎州!”
“是!”
话说到这里,后面的也就不必再听了。
“看来音堂手里没什么有用的线索,那就随他们去。”赤霄略微沉吟,“只不过,凌卢和百里歌今夜到戎州……他们怕是准备在那里等着我!”
“但他们好似慢了不少。”晏维清立刻抓住了一个重点。
“是,”赤霄点头,“若一切依旧,他们前几日便该到了。除非……”他眼神忽而一厉。凌卢和百里歌是为追杀他和宫鸳鸯而下的山;如今他没事,岂不是意味着宫鸳鸯被抓到了?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则是,对方手里的人质是张入机!
没错,离开杭州烟柳巷的那日,还是九春的赤霄听见了卿凤台里三人的部分谈话。那时的他对除了自己真实身份外的东西都不明所以,而现在的他完全对上了号。
气氛急转直下,晏维清立时察觉。“不管他们抓到了谁,对你来说,都是诱敌深入、瓮中捉鳖之计!”
“我知道。”赤霄简短地回答。但不管是什么计,他都必定要把人救出来!
虽然这话赤霄并没说出口,但晏维清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在闭关七日时已经把事情想得很透彻,包括赤霄可能采取的应对之策,还有他自己的。
“我陪你。”他沉声道,声音轻而坚定。
赤霄愣了下,完全没料到晏维清就这么捅破了他们心照不宣的事实。而没料到的结果是,他也没忍住苦笑。“你还是说出来了。”
“你知道,你没法甩开我。”晏维清继续说,眼睛异常明亮。
虽然赤霄确实一直都知道这个,还知道晏维清一向是个打定主意就不会放弃的人,但他还是没法不尝试劝说:“这一摊浑水,谁见谁头疼,搅合进来对你有什么好处?”没看人家少林武当都不想管吗?那才是明智之举!
“搅合进来确实没什么好处,”晏维清回答,又抢在赤霄赞同之前转折,“但不搅合进来有很大的坏处。”
“什么坏处?”赤霄一时间没理解。
晏维清没有直接回答。“你明知道我不会那么看你去死。”他重复了一句之前说过的话,想了想,又补了三个字:“再一次。”
赤霄原本想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但这话立时被“再一次”打回了肚子里。面对着一个绝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撒谎的人、而且那人说过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他说不出口——
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难道他真的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回答,“我不会有事、因为你一定会救我”?
恃宠而骄到过分的地步,剑魔没那么大脸。把人心当狗屎践踏的事情,赤霄也狠不下心。
“……那只是可能,而且是最坏的。”他最后只能这么回复,莫名心虚到自己都不信自己。
“在我这里,没有可能。”晏维清坚持。“我知道,就算有些事再危险,你也必须要做。确实,我不能阻止你;同时,你也不能阻止我。”他放低声音,“让我陪你,嗯?”
话说到这份上,赤霄一个反对的字眼都吐不出来。他确信他有一百种拒绝的句式,从婉言劝说到辛辣嘲讽不一而足;然而,对面前的人,他一种也舍不得用——
对,就是舍不得。怕晏维清伤心,怕晏维清失望,这种患得患失早就远远盖过了怕欠人情的心态,虽然他依旧不想承认。
“行吧,你赢了。”赤霄草草地抹了把脸,想起身下树:“那就走……”
这话没能说完,因为晏维清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赤霄此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该顺着还是该反对,动作就有些犹豫。树杈上不好着力,两人一路推推搡搡,直到赤霄感到自己的背顶上了粗糙不平的树干。
“你明知道我不想听那种话。”晏维清先下手为强。事实已经证明,抢占先机是很有必要的,他现在就抓住了机会。
赤霄现在没心情磨嘴皮子。“不管你想听什么,”他说,语气里有一点点强硬,“能不能换个地方?”
晏维清完全不为所动。打铁就该趁热,这种浅显的道理谁都懂。赤霄素来嘴硬,能有诸如“你赢了”这样的话,简直就是示弱了。此时还不抓紧,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想要你说句实话就那么难?”他说,嘴唇几乎贴在对方面颊上吐气。
如此近的距离,赤霄只觉得那种浅淡的药香铺天盖地地笼罩了他。怀抱的温热,颊边的耳语,咫尺的吐息……某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袭击了他的尾椎骨,细微战栗一路攀沿而上,血液和内力都被带动着鼓噪沸腾——
赤霄突然动了。有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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