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灯躺着,安逸尘的手就搭在他的腰,窗外隐隐浮起的蝉声叽啾着,似乎那压在春末脚底的清凉吹了进来。明明困得很,可周霆琛却不舍得就此睡去。难得的清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和透彻的心静来思考自己的内心,歪着脖子想了会,他拉过安逸尘的手,用指尖轻挠着他掌心的纹路。“怎么啦?”安逸尘柔和的笑道,黑夜中的似水柔情简直是一种犯罪。他定了定心神,压着嗓子徐徐道:“我在想,我现在真的很危险。”“嗯?”安逸尘用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背脊一直摸下来,周霆琛顿了顿,继续道:“你看,你从一开始就是莫名的接近我,忍受我的坏脾气,百般护着我,直到现在让我再也离不了你,我却丝毫不知你的底细,只知你是洪帮数一数二的杀手。除此之外...还有性别,便没其他了。我有时在想,如果你是为了某个难以告人的目的利用我呢?然后当我被你耍的团团转时你再一刀捅向我?可我不敢往下想,一想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碎裂,掉落下的碎片一道一道将我割开。现在我算明白了,你是我的毒瘾。如果有一天有人也要帮助我戒掉你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宁可死在你给我编织的幻境,也不愿意活着忍受真相给我的钝刀慢剐的痛苦。所以如果你为了某个目的接近我的话,请你有始有终,做的出色些。”安逸尘听了他这番表白,一瞬间又是欢喜又是心痛。见他仍是背对着自己,撑着一副坚毅的外壳不知在想什么,刹时间无数情愫千萦万绕着涌上心头。混着身体的情|欲,他搂住他的脖子缠绵的吻了起来。烫人的温度灼化了他的神志,他的唇顺着他脸颊,脖子,一路移了下去。得不到他回应,他便一脚跨过他的身子翻到他面前,在黑暗中对视他闪烁的眸子,胡言乱语也不知说了什么:“我若是你的毒瘾,那我便毁了自己来救赎你。然后等下辈子,被你深种情根。”周霆琛听了这话百感交集却也不知真假,登时只想干脆死在他怀里。等不到他回话,安逸尘便俯下去咬住他的唇,未将他压倒,自己倒被谁一把推了回去。周霆琛欺身压在他身上,笑的诡异:“我在上面的话,是不是就不用洗了?”安逸尘下意识答道:“你会被你自己的弄脏的。”周霆琛听他话说的赤|裸,一时怔住,仿佛看到了过程,自己倒先害羞起来。他翻了回去蜷成一团躺着,又挪了挪,离那人更远些,不再说话。安逸尘哭笑不得,一把搂住他挠他的腰,周霆琛呼了一声一边躲避一边回击,二人闹了会了,实在吃不住睡意,互相拥抱着,在彼此均匀的鼻息中终于沉沉睡去。
春日在这酣眠悄悄的流过去了。
第二天,安逸尘便如实告知他昨夜的情况,不过抹去了许多,只余下货物是鸦片,源头是英国,提心沈之沛当心饮食这三件事。果不其然周霆琛还是怒不可遏。周霆琛离开后,如他所料闵茹还是未起。又过了一个钟头,女子才悠悠转醒,一番梳洗后,闵茹搬了个板凳坐到安逸尘房中,就如何破坏森下阴谋这件事做起严密的讨论,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三点。这时有人开门回来,他们停了话题望向那边,见是周霆琛便都打了招呼。安逸尘看他回来的早,心中欢喜,但也没说什么。见他回房去忙自己的事,便回过神继续全神贯注的继续谋划起来。
看了会报纸,不觉有些渴,他便起身去客厅倒水。经过穿堂时见安逸尘房门不知何时关起来了,心里不知怎么有些堵,盯着那门不自觉的就出了神。门上凹刻的是欧式花纹,绝对的对称,花纹自四角划开慢慢凹深曲折流向中心,又向四周散开了尾巴。被裹在中心的是法国路易十四的宫殿,尖顶修长的建筑物紧凑在轮|盘大的空间里,浓缩出了皇家城堡的气派与威严。突然一阵内锁旋起的声音惊醒了他,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他逃脱似得快速离开。将自己锁在屋内后,他坍坐下来。上午沈之沛的话此刻一遍一遍地在抽着他的耳光。在他完全没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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