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迷茫地盯着茶杯,封彧却又笑道:“不是茶杯,是这屋子。”
她心中猛地一惊,随即看见封彧一挥手,大步往外走:“去隔壁找人!”
洛河的手一抖,杯中的水晃到了手上,火辣辣的烫,她赶紧把茶杯放到了石桌上,刚刚放下的心又跳到了喉咙里。
上次便是将人挪到了安大娘家,这回封彧亲自来了,还能逃过?
正想着,矮墙上有人迅捷的身影一闪,顾长烟足尖轻点落在了地上,怀中抱着紧紧拥着她的夏珂筠。
洛河诧异地跑上前去,顾长烟用手指封在唇间,示意她不要讲话。
片刻之后,安大娘家里传来了士兵搜查的声音:“报告,没找到人!”
“这里也没有!”
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封彧心想着,莫非是自己失算了?顾长烟真的不在此处?
洛河捂着嘴巴眼里泛着激动的泪光,是被吓唬之后再一次宽心的安慰,整个人拥抱了上去。
抱着夏珂筠的顾长烟没想到身上猛地多了一个人,全身一晃,差点摔倒了地上。
夏珂筠鼓着腮帮子压着声音:“不许抱我的长烟!”
洛河不听,又不敢说话,压抑不住心底的喜悦,眼里尽是对她的崇拜。
顾长烟喘着气,咬咬牙,沉着嗓子:“我还没被封彧抓到,就快被你们俩压死了!”
许是因为这里只有一个顾长烟在敌人来临时有还手之力,所以无论是夏珂筠还是洛河,都全然依赖于她。
洛河不舍地放开手,在襦裙上擦了擦,难得从顾姐姐身上揩油。
顾长烟还没来得及放开夏珂筠,门外又是一阵踢踢踏踏踩破门栏的声音,那声音顾长烟太熟悉了,约摸是封彧依旧不放心,又跑来这里看了。
耳听得隔壁安大娘家里还有士兵的声音,夏珂筠依旧坦然地环着顾长烟的脖子在她怀里:“洛河,出去看看!”
洛河跑出去几步,封彧已经直径闯了进来,原本通向后院的门是关的,被人强行踹开,院子里只有洛河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看着进来的一行人瑟瑟发抖。
“你不是应该在剥毛豆么?怎么站在后院里?”封彧的眼睛四处飘过,没有声音。院子里的雪被扫得干干净净的,他都看不出脚印。
这是顾长烟的意思,大雪天她们行军在外最容易通过积雪厚度和雪中脚印来判断敌人,蒙县并不安全,所以让洛河把院子里的雪打扫得干净。她的预测太准确,如今封彧既找不到人,也无法找到她的破绽。
“我……”洛河瞅着地面结结巴巴地回答,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封彧便笑笑,云淡风轻的:“算了,你这样的小姑娘,看到本王依旧镇定自若那才是可疑。本王来看看你的伤势,若还缺什么药材,和街外的守兵知会一声,自有人给你送来。”说罢掸了掸裘衣,私下偷瞄了一眼,带人离开了洛河家。
此刻顾长烟咬了咬牙,抱着夏珂筠蹲在第三间石屋的墙角。
这儿一排屋子都贴墙,墙角矮,容易翻,即使五户人家一起搜查,她还能躲到院子后的水沟里去。
等到人走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抱着夏珂筠又翻了过来。
“顾姐姐,没事了?”洛河迎上来,扶着夏珂筠站稳了。
顾长烟的伤口本就深,如今翻墙抱人,只觉得肩膀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却还得强忍着免得惊了夏珂筠和洛河,淡淡地说道:“没有,先不管这么多了,帮我换药!”
伤口有裂痕,血水从伤痕出渗了出来,浸染了厚厚的纱布。
“我来!”洛河眼睁睁看着夏珂筠从她手上抢走纱布和药米分,手法熟练地拉下了顾长烟的衣服,看她露出一段白皙却伤痕累累的肩膀,帮她清洗伤口,顿时想到了她每次都无疑撞见的不雅姿态……
顾长烟呆呆得坐在床边,感受着她的手指游移在自己的肩上,一度红了脸,可有洛河在,她都无法发声。
许是夏珂筠感觉到了她的尴尬,顺口转移话题:“封彧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难说。”顾长烟拢回了思绪,“他知道我在一定不会让他轻易找出来。”
她是同封彧一起长大的,她也确实命中了他的想法。
顾长烟若是这么容易被找出来,当年她在白鹿县,为何他需得花三年才找到她?
出了门的封彧停在门口,挥手招来了士兵:“看住这一排人家。”
“这儿?”士兵不解,“不是已经搜查过,没有顾将军吗?”
封彧继续若无其事地耸肩笑笑:“长烟若是这么容易被找出来,那还是我认识的长烟?蒙县雪积得厚,这才刚停了一两天,家家户户都在扫雪,只有这几家,”他指了指排屋,“院子里的雪扫得一干二净,连点沫子都没有,那小姑娘家只有两个人,怎么看都像是连夜扫出来的。长烟带兵最注重天气环境,我有种感觉,她就在这附近。”
他环顾四周,朝着某个方向深深凝望了一眼:顾长烟,莽苍原这么小,你还想往哪儿逃?
因着封彧加强了整条街的守备,顾长烟和夏珂筠需得更加小心翼翼,连房门都不敢出。士兵拿过来的这些个药材用得很快,三人用药,也不过几天而已。手上不是大伤,封彧是算了用量的,他便等着洛河的手好了,若是顾长烟还在这儿,她去哪里弄药材?
夏珂筠可不是顾长烟,她自小娇生惯养,一箭之伤是重伤,封彧可真不觉得,夏珂筠能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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