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回到清荷宫后,陆瑾就生病了,这病来的突然,连御医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陆瑾原本还算得上是圆润的脸快速的就消瘦下去了,只有陆瑾知道,这是心病,有人用血淋淋的事实撕开了一直伪装的真相,陆瑾很难过。
陆瑾生病后,皇上没有来过,陆瑾已经习惯了,反正九年中,皇上也从来没有来看望过她。蔓儿也没有来过,陆瑾只当她是也同自己一样太过伤心。倒是叶芜,有空就来,碍于叶芜理论上是陆瑾兄长的身份,表面上没有人说什么,可私下里,却有人议论纷纷,什么难听的话都有。陆瑾也撞见过,却已是心力交瘁,不想再管了。
有的时候,陆瑾也会想,如果当时嫁的是叶芜,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景象。九年的时光,陆瑾对皇上的喜欢早已经淡了,甚至都开始分不清自己对皇上究竟是得不到的执念还是真的喜欢。可是叶芜呢?这九年,他为什么还依旧如此执着,他对自己又是执念还是喜欢呢?
“芜哥哥,你为什么喜欢我?”陆瑾终于还是问了。
叶芜楞了一下,接着又笑了,哪里有什么原因呢,叶芜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一本正经背诗的陆瑾,那首诗,叶芜还记得。“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誓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这结局,连诗里都说出来了啊!叶芜突然觉得如果能回到十五岁该多好。那时,陆瑾还未嫁,还是那样的天真烂漫,自己还可以守在她身边。
陆瑾静静地听着叶芜念诗,戛然而止处,陆瑾也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只是,换成陆瑾与叶芜恐怕就不是望夫台了,在原地等着的是叶芜。也是这一句让陆瑾想起来他们如今早已不是小孩子了,陆瑾是宫里的锦妃,叶芜是御林军统领……
看着陆瑾落寞的样子,叶芜忍不住的又说了那句话:“阿瑾,我带你走,我们一起离开……”
“芜哥哥!”陆瑾有些着急了,她怕叶芜真的做出什么傻事来。“你若是真的为我好,就别再来了……”
叶芜起身,也明白了陆瑾的意思。“我,我明白了……”
或许陆瑾永远都不会记得了,小时候他们一起念这首诗时,小小的陆瑾对叶芜说“芜哥哥,等我十四岁就嫁给你好不好。”
好啊,只是,在那之前你遇到了皇上……
十六岁,十七岁……叶芜错过的九年恰好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记忆里那个小小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错过的就永远错过了啊!
陆瑾的病虽然来得蹊突然,但只要陆瑾看开了就自然好了。
陆瑾知道,自己这样病着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病拖得越久,只会让叶芜来的越来越频繁。就在那些天里,自己对叶芜的感情已经不一样了。就算是为了叶芜,自己也得赶快好起来。
病好了之后,陆瑾就很少去清芷宫了,甚至在路上偶遇蔓儿,都有些尴尬。因为在陆瑾的心里,总有些感觉自己对不起蔓儿,是因为自己,才让蔓儿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蔓儿。
人常说祸不单行,朝中突然传出消息,兵部侍郎贪污了军饷,这是本来和陆瑾的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调查了几天后,皇上突然说兵部侍郎贪污与兵部尚书平日里疏于管教脱不了关系,打了兵部尚书二十大板。
近日,朝廷里人心惶惶的,还有人猜测兵部尚书怕是要降职了。陆瑾的心里很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自己的爹,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了蔓儿,蔓儿正受宠,若是她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说不定爹爹就没事了。
有了这样的念头,陆瑾就去找蔓儿了,到达清芷宫的时候,却被告知蔓儿正在午睡,不见人。陆瑾看看时辰,也确实是自己太心急了。于是笑笑在偏殿等候。
等候的时候又忍不住的着急,就又坐不住了,起身在清芷宫周围散步。
“要我说啊,这明嫔可真是忘恩负义,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了皇上,如今又来祸害自己的主子,锦妃娘娘的病啊,我看就是她弄出来的”一个宫女对另一个宫女说。
陆瑾一听有人辱骂蔓儿,本想上去呵斥,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偷偷的听着。
“我看那锦妃娘娘对明嫔真是好,天天都往这跑,明嫔有孕就属锦妃娘娘最上心了,可是等锦妃娘娘生病了,明嫔却连问也不问。真是让人寒心啊。”另一个宫女说。
“寒心?那都是轻的了,那明嫔简直就是狼心狗肺啊。”那个宫女转头观察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后,才和另一个宫女说“你知道吗?我听说啊,那明嫔在太后寿宴的时候,买通了太监,让他引着皇上到她面前,跳了支和锦妃一模一样的舞。而这次陆大人受罚就是明嫔造成的,皇上啊,本来没想罚陆大人,陆大人平日里兢兢业业,并没有犯过错。可是那明嫔,在皇上旁边吹枕边风,愣是说此时定是陆大人指使的,啧啧啧,皇上也是糊涂,竟然就信了她。”
“真的假的啊?那明嫔还能这样颠倒黑白?”另一个宫女很是惊讶。
“我在门外听到的,那还能有假?就是可惜了锦妃娘娘那么好的人,竟然摊上了这么个人。”那个宫女叹了口气。
两个宫女渐渐的走远了,陆瑾却觉得脑中嗡的一响。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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