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皇太妃看着秦泽面色红润,眼睛炯炯有神,竟比往常还精神不少,心里倒也安慰。
昨天晚上她收到消息,担心了一宿,唯恐澈儿做出事情来贻人口实,更担心澈儿伤心过度伤了自己。
澈儿当真像先帝,都是痴儿啊!娴皇贵妃想起先帝在世时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日子,又想到如今他们母子俩的生活,一时之间心头苦涩,意难平。
“澈儿,你不会是安慰我吧。”
娴皇太妃想了想,她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脾气和先帝简直一模一样,执拗得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什么事也没有。
“母妃,别瞎想。还记得小时候三哥有一次偶然得到了一只白狐吗?那只白狐肉乎乎的,特别有灵性,儿臣看了很是欢喜很想要。可是三哥就是不送给我,我想尽了一切办法终于从三哥手里把这只白狐给要了来。可是要来之后儿臣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兴趣了,那只白狐没有多久就死了吧。”
秦泽搜寻了一下属于璃王的记忆,娓娓道来。
娴皇太妃当然是个聪慧的人,要不然要不能专宠十多余年,以色侍君能有几时?这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这李薇茹好似这白狐,一旦得到了就弃之如蔽。
“明年选秀时,母妃给你选一个好的。”
娴皇太妃拍了拍秦泽的手,安慰道。只可惜秦家只有秦姝一个嫡女,而秦姝的婚事也已经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
“那就有劳母妃了。”
秦泽含笑颔首,看娴皇太妃皱眉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顺势替娴皇太妃揉起肩来。
秦泽的母亲总是晚上做噩梦,晚上休息不好,母亲又不愿去按摩室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秦泽就专门去学了按摩,希望能帮母亲按摩放松放松,秦泽的手法也算得上一流了。
按压捏揉,时轻时重,轻如蜻蜓点水,重如泰山压顶,时快时慢,循序渐进,井井有序。
娴皇太妃随着秦泽的动作的起起落落,紧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略微苍白的脸也有了几分血色。
他该想个什么办法报娴皇太妃一世平安,富贵荣华,长久不衰才是。可是他都快要去领便当了,有什么人能……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向左边望去,一辆马车从宫门前驶过,车帘随风飘起,他看到了一道美景。
那个人美得像一幅画:墨发被玉冠高高竖起,迎风飞扬,几缕散**浮于脸庞,衬托得其皮肤如玉般白皙。俊美的睑部线条、高挺的鼻梁……容貌如画,恍若谪仙。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本不该出现在这种污秽的地方。
可惜这样的人竟然生在了帝王家。
“王爷?”
清风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主子,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了秦国公府的马车绝尘而去。
皇权衰微啊!
这秦国公公然无视皇权,在禁宫内行驶马车,来去自如,如入自家宅门。
这天怕是要变了啊。
“打道回府吧。”
第4章 。绿帽子王爷(四)
女为悦己者容。
而她又是为了什么呢?李薇茹无奈勾起了嘴角,笑得惨淡。
李薇茹端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她的丫鬟桃花弄妆梳洗,淡扫蛾眉,点染腮红,云鬓高挽,簪花为饰。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桃花虽不如如烟机灵,伶牙俐齿,但胜在忠心耿耿,没有二心,不会反咬你一口。最重要的是,桃花这手艺巧夺天工,每一回她梳妆打扮之后都令人眼前一亮,增色不少。
“小姐,今天您要穿哪一件服饰?”
桃花一一抚过那些华贵而美丽的服饰,恋恋不舍,恨不得手黏在衣裙上。
“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还叫什么小姐,要叫王妃。”
李薇茹眼波一横,怒目而视,责怪道。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桃花一听脸色刷白,惊恐至极,腿一软顺势跪倒在地上,一下一下往地上磕头,细嫩的额头沁出一丝丝血丝。桃花因为疼痛而眼含泪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因为她知道若是让小姐看到又是一顿斥责。
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奴才,根本没有资格说道什么,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她还是委屈,让她这么称呼的明明就是小姐自己。
“好了,好了,不知道还以为我苛待你呢,还不起来?”
李薇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总觉得缺了什么似的。她看了看一堆金钗步摇,用青葱般的手指拣出了一只看着眼熟的凤钗。
这只凤钗是新婚之后,璃王派人专门替她打造的金钗。她只戴了一天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她把金钗戴在了头上,换了一身璃王最喜欢的蓝边轻纱白花腰裙。
“王妃请回吧,王爷外出了。”
李薇茹照常直接往书房走去,在门口时被护卫给拦住了。
护卫抬头看了一眼李薇茹,复而低下头,仿若眼前的不是王妃,而只是普通常见的低等下人。
这蔑视的眼光让李薇茹怒火中烧,让她不由得回想起前世她在后院过得猪狗不如的日子。夫君厌恶她,抛弃她,利用完之后一脚踢开了她,奴才们欺凌她,苛待她,当着她的面嚼舌头嘲讽她。
“狗奴才,给本王妃滚开,是谁给你的胆子改拦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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