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手指插在猫毛里取暖,一直想道歉但气氛不大好,一直也没开口。
王汉之起身,出来,擦身经过李蒙旁边,没搭理他。
李蒙有点郁闷,跟在王汉之身后。
王汉之出了门,后面有一片竹林,竹林里堆着柴垛,柴烧完了。
王家庄没了之后,王汉之一个人住在这里,要防着别人来找他,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包括劈柴挽草垛。
李蒙溜溜达达跟着王汉之又回到厨房。
王汉之拿火钳刨了刨灶膛,火花四溅,能听见木柴燃烧的声音。大锅里煮着鸡,香气四溢,李蒙吞了口口水。
“过来。”王汉之说。
李蒙忙走去,挨着王汉之坐下,王汉之教他怎么烧火,“火熄了你就添柴,实在燃不起来,喏,这里,还有点干草,用草引火,烧旺了再添木柴。你看着火,我出去一下。”
“你去干什么?”
王汉之看着李蒙还肿胀的脸,“给你们收拾几间屋子出来,晚上住。”
“哦。”李蒙没精打采地把黑猫刨到一边,黑猫就在他旁边蹲着,尾巴尖挨着李蒙的腿,“收拾两间就够了,我跟师父住一间。”
王汉之想说什么,但转头就走了。
晚饭是离开灵州后吃得最丰盛的一餐,王汉之把家里最后两只兔、一只鸡,十来个鸡蛋都做了。饭桌上谁也没说话,赵洛懿他们是来找百兵谱的显而易见,而王汉之却说不知道有这样东西。
王汉之显得很不高兴。
李蒙觉得可能是因为他爹的遗书被自己弄没了,打算等王汉之气消了再与他说话。
晚上王汉之烧了一大锅水,让赵洛懿师徒先洗了,之后又烧了第二锅,等所有人进屋睡下,才回自己房间去睡。
李蒙听见楼上王汉之的房间关门,在被窝里,小腿挨着赵洛懿的腿,蹭点温度,小声问:“师父,东西找到了吗?”
赵洛懿声音听来很是疲惫:“没有。”
“明天就离开这里?”李蒙有点担心,要是交不出东西,萧苌楚还会跟着他们,虽说现在追杀他们的江湖人还没谁能同时对付赵洛懿和霍连云,但双拳不敌四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以后会怎么样说不清楚。
“明天再找找,要是找不到……”赵洛懿说话声戛然而止,似乎又不想说了。
“找不到怎么样?说啊!”李蒙戳了戳赵洛懿的胸膛。
“……”赵洛懿抓住他的手,黑暗中翻身侧看着李蒙,李蒙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半晌,听见赵洛懿呼出一口长气,“别乱动。”
“哦。”
过了会儿,李蒙又抓着赵洛懿的上臂揉来揉去,“找不到怎么样啊啊啊啊?你不说我睡不着。”
“我发现你现在不怕我了。”赵洛懿郁闷地说。
“怕啊!特别怕你啊!”李蒙严肃认真地说,“所以你不告诉我我也没法拿你怎么样啊!”
“那就拿开你的脏手……”赵洛懿腹肌被摸得有点痒,身下有些起了反应,朝后避让。
“那你说。”李蒙暂时停了手,手掌仍贴着赵洛懿的腹部,他喜欢与赵洛懿肌肤相触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赵洛懿没有平日那样难以捉摸。
“让你配合演一出。”赵洛懿似乎还很犹豫,“要不是霍连云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二师叔有问题?”
“不知道。”
李蒙隐隐感觉到赵洛懿不信任霍连云,但他们是同门,在瑞州时李蒙听人说起,穷奇是个独行侠,与谁都不亲近,要给他派帮手,唯独老二混沌可以。具体要演什么,赵洛懿没说,他温热的膀子搭在李蒙肩头,李蒙就放松了戒心,很想睡觉。这一天也够折腾,他还打了架,李蒙隐隐觉得嘴角有点疼,发出两声闷哼。
赵洛懿翻身起来找药。
药粉微苦,李蒙简直后悔和王汉之打架了。不过赵洛懿没有教训他,让他有点意外,也许孙天阴说的没错,天下师父无不是护短的。
“白天,你为什么说要我收那圆子做徒弟?”赵洛懿问话显得不悦。
李蒙半天才反应过来,“圆子”说王汉之,因为他脸实在太圆了……
“他爹和你不是朋友吗?”难不成说我觉得对不起他,所以人情债师父偿……不过现在想起来,李蒙又不是很情愿和他同一个师父了,真要同一个师父,谁是师哥,谁是师弟?按入门早晚是没问题,但是这个十方楼,四大杀手都以年龄排名,万一王汉之比他早生了十天半个月,他不是亏了吗?
“不算朋友,认识。”赵洛懿把被子朝李蒙那边的堆,“冷不冷?”
南边乡下冬天,都是阴冷潮湿,赵洛懿怕李蒙是北方人,住不惯,何况这个床翻个身还嘎吱响。
李蒙倒是不觉得,在赵洛懿臂弯中拱了拱。
“什么东西?”赵洛懿忽然炸毛道。
李蒙脚也碰到了,忙叫:“师父别踢!王汉之的猫!”
赵洛懿差点一个飞踢,毛茸茸的一团,温暖的毛球,在师徒二人的脚那头缩起来,被面上隆起一坨。
“他的猫怎么在你这儿?”赵洛懿不悦道。
“不知道……你们回去找东西时,就黏上我了……明天我可以带它走吗?”
“不……”赵洛懿毛躁地直皱眉头,“带它干什么,穷途末路烤了吃吗?猫肉是酸的没法吃。”
李蒙不吭声了,但头埋在赵洛懿胸膛里,一个劲往被子里钻。
赵洛懿只得妥协,“带,它愿意跟你走就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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