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在这两排帐篷之间穿梭游玩着,法穆纳丝部的姑娘们为主,也有外来者,有男有女倒也热闹。不少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也有人愉快地交谈着。
胧祯逛了一会就明白了什么,他从市集尽头坐着的老妇人那里花三个银元换了一块装饰着羽毛的牌子,照着老妇人的指示找到了一处有着牌子上花纹的“鸟笼”。
“鸟笼”远看就是一处挤满了绿植和树木的小绿洲,近看却发现别有洞天。
门口的立柱上有一个正好能插进牌子的凹槽,放上去之后顶上一盏小荧灯就亮了起来。绿植之间留出一个微妙的弧形空隙,顺着走进去便能看到树木包围下的那一小片空地。
抬头便能看见星空的软榻,枕席和羽毛垫,小桌上放着熄灭的灯。
“真是一处幽会的好地方。”胧祯坦诚地评价着,坐下之后又给另外两个一人丢了个垫子:“都坐下吧,站着干什么?”
“该说了吧,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迟钦顺手点上了灯,并不刺眼的温柔火光只映出他们身周范围内的景物,相信隔着树木草丛的外界根本看不见。
“放歌祭——当然该来听放歌啊。”胧祯笑着把刚才在市集上买的饮料和吃食放到小桌上。
“说到底,放歌到底是什么?”
胧祯不答,反倒看向在一边的卓勒铭方:“你也不知道?”
大个子摇摇头。
“哦……”若有所思的语调,然后胧祯在迟钦的催促下才再度开口,“哈嘉索附近生活着一种对她们具有很强象征意味的鸟,据说与她们信仰中的圣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鸟只在每年的春季来到前交配和产卵,数量稀少的雄鸟会在夜晚到来之后引吭高歌、尽情展现魅力,吸引那些雌鸟前去交配。”
“对于法穆纳丝部来说,这是一个无比神圣的仪式,代表了‘爱’与‘繁衍’、种族的繁荣。因此这段时节就成了她们的‘放歌祭’。”
“那我们现在来这里是……”
“难得在放歌祭来了哈嘉索,怎么能不听一’?”胧祯笑着把杯子凑到了嘴边,“应该快开始了……听。”
灯光昏暗的榻间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他们都听到了风声和祭典笑谈声之外的声响。
一种悠扬婉转的声音从与市集相反的方向传来,乍一听会令人觉得像笛子,但很快就会发现不对。那声音要比笛声来得更浑厚、更多变。
它时而高高扬起如龙吟啸月;时而又遛着音阶一路往下、如潺潺溪流沿山流淌;时而抖着颤音跳跃像顽皮的孩童;时而又暗哑低沉、像爱人的耳边秘语。
那只不知在何方歌唱的鸟儿卖弄着歌喉,用嗓音尽情宣扬着他的爱意。
那歌声如同有着特殊的魔力,能让人不知不觉听得入迷、听得忘记了时间与想做的事,简直要像雌鸟一般沉浸在他的爱意中。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鸟的歌声终于渐轻下去,慢慢地消失了。
“我听说,雄鸟在放歌的时候是会同时跳求爱舞蹈的,它们的羽毛在月光下会呈现出与众不同的色彩,将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啊,不过那大概只有雌鸟和法穆纳丝部的王族才能看到了。”胧祯说道。
“它们在哪儿?”迟钦有些困惑。从他们的位置即使看出去也只是交错的树木与绿叶,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从瀑布那边传来的。
“听旅店的女主人说是在瀑布之上,哈嘉索的环形山脉中间。那里是法穆纳丝部王帐的所在地,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这么远……”卓勒铭方愣了一下:“那鸟可够能叫的。”
丝毫没有任何浪漫情怀的话让胧祯笑软了身子,抖着肩膀靠在小桌上,差点把桌上的东西扫下来。
“小心。”迟钦拎起灯随手挂在一根不容易被碰到的树枝上,又把桌上吃剩的东西挪开。他拿起之前装着某种饮料的罐子晃了晃,里面传来空空的回响和丝丝酒香:“这是酒?你都喝完了?”
“花果酒而已……你这什么眼神?”胧祯支起下颌歪过头:“迟钦,再帮我去买一些吧?这个味道挺不错的。还有吃的,说起来今天从午后开始就没好好吃过正餐了。”
“自己去挑怎么样?”迟钦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有些高:“你喝醉了?”
“哪能啊,你去吧,我懒得走了……”胧祯忽然扯着嘴角一笑:“难不成你和我相处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喜爱吃什么?或者……从这里到祭典市集而已,就超出你与法剑的允许距离了?”
“啧。”白衣剑灵皱眉。
“去吧,快去快回。”胧祯把钱袋丢进他怀里,然后看着他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了歌声的夜晚一片寂静,就连祭典市集的声音听起来都不那么清晰了。是因为时间晚了么?那女店主明明说放歌祭的时候,白砂野的夜集会持续到天亮。
还是说……
肩上忽然一重,转头看却是一条毯子被披在了他身上,卓勒铭方绷着没什么表情的脸孔说了句“小心着凉”。
胧祯眯着眼睛笑起来:“相处了这些时日,我相信你真是个本性老实的家伙了。”
“少爷?”
“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之前所说的‘使命’到底是什么。”胧祯重新坐了起来,看着灯火在男人脸上交织出的阴影。
“才蒙少爷恕了大罪保全了性命,在下怎敢现在就大放厥词地提起要求?”卓勒铭方严肃地说着:“所以至少让我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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