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地辞别,自然会被问及理由。
崔颂哪里想过什么理由,只得无奈苦笑。
荀彧见此,明白他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遂不再问,只嘱咐他一路小心,并表示夜路难行,不如等天亮了再走。
崔颂应了。回到客舍,与徐濯等人说了这事。
徐濯等人有些惊讶,甘姬心直口快地问道:“公子与荀郎君相交甚笃,共行一路,相互照拂,缘何要离开?”
但见崔颂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甘姬忙行了个礼,自道逾矩,与其他人一同退下,去准备出行的用品。
只留崔颂头痛地抚额,心想这半途离开之事确实需要一个说法,不然就算是避开了戏志才那关,身边的亲信亦会生疑。
第二天,崔颂再三与荀彧致谢,准备离开。
他这边的家仆只有寥寥数人,若是单独上路,不宜再用车驾。崔颂想了想,解下车驾上的二匹宝马,连着一直跟在车队的“搦朽”白驹,共计三匹。又去驿站卖了车,购置马匹与马具,凑够数目,策马南下。
崔颂想得简单,北上是洛阳,西进可能会遇见外族,往东又是颍川的方向,唯一的选择,就是南下了。
翻着手中的堪舆图,崔颂圈定了一个目的地——荆州。
也不知道现在的荆州是不是归刘表管辖。
脑中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崔颂收起古代的简易地图,拍了拍白驹的屁股:“可以了,走吧。”
白驹的眼白好似往上翻了翻,迈开马腿,从踏步到慢跑,再到疾奔,越来越快,几乎成了一道残影。
崔颂差点没被甩下来。
这是崔颂第一次骑这匹神驹。虽说早知道这匹马不同寻常,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在高速上极限飚车也不过如此吧?
他死死拉住马缰,用力夹住马腹,眼睛都被风吹得睁不开。
后方传来徐濯气沉丹田的大喊声:“主君何至心急若此?”我们都知道你有“急事”要办,可这也太急了吧?
崔颂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他无暇解释这口黑锅,只想让马快点减速。
“慢——”才刚张开嘴,就被狂风灌了一口,险些岔气。
崔颂俯身,抱住马脖子,将头埋下,“小祖宗,你慢一点啊!”
白驹喷了个响鼻,终于大发慈悲地放慢脚步,以相对正常的马速疾奔。
崔颂直起身,发现自己的头发已被狂风吹得有个性极了,随手捞了一把,松了松被缰绳勒出一道血线的手。
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他回头一看,只能远远看到一个小黑点,哪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崔颂抽了抽嘴角,正想勒马而停,前方突然冲出一人一骑,直朝他的方向而来。
大道宽敞,却偏偏往他这边冲,崔颂隐约感到不妙,正要驱马避开,那疑似来者不善的千里之驹竟已奔至眼前。
马背上的人一身窄袖短衣,头戴斗笠,掩去大半面容。
他一手抓着马缰,半个身体腾空,好似表演杂技一般,一脚踹向崔颂胯/下的骏马。
崔颂来不及细想,身体仿佛有了自我意识,在大脑命令前便已作出反应,拔剑一刺。
剑锋凌厉,对方不得不收回腿,避开被切骨断肉的下场,又从马鞍一侧抽出一把环首刀,迎上逼至眼前的长剑。
锵的一声,长刃交鸣。
崔颂回过神,扫了眼对方手中的刀,诈道:“又是你?”
对方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纵马与崔颂擦身而过,背道而去。
崔颂既惊且疑,尚来不及喘口气,那人调转马头,又一次冲了过来。
……原来不是一击即走而是换方向再来一次啊?
心中越慌,身体越是冷静。明明是极快的动作,却好像印在他的视网膜中,被一帧帧地传入大脑,将每一个细节剖析得干干净净。
手中的剑如指臂使,与意识连成一处,一次又一次地挡下凶戾的剑招,予以反击。
不知对战了多少回合,这来历不明的敌人忽然拼着被崔颂刺中的危险,横刀砍向白驹的马头。
崔颂一惊,想也不想地挡下这一刀,冷不防被对方用力一撞,连人带剑地掀下马。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古人,哪怕身体还保留着自卫的本能,在马术与战斗意识上也着实差了一些。
当他被撞下马的时候,刀客本欲补上一刀,不防被暴怒的白驹咬住了手,撅蹄子将他座下的马撞退了好几步。
直至此时,武艺高强的徐濯才将将赶至。
“主君?!”
不及慰问,徐濯策马向前,截下欲斩白驹的刀客。
崔颂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手肘支起上身,捂住火辣辣的额头。
真是倒霉,一头栽下来的时候正好磕到头,还好那石头不是特别锋利……
差不多等他找回方向的时候,会武技的侍女甘姬后徐濯一步赶到,紧张担忧地扶住他的手。
“公子?受伤了吗?!感觉怎样?”
崔颂正想说没事,倏的,他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了什么,不由愣在当场。
“公子——”甘姬不由拔高了声音。
崔颂放下手,看着掌中的少许血迹,明显有些失神。
见到他头上的血迹,甘姬倒抽了一口凉气,正掏出细绢想要止血,却被一把钳住手腕。
崔颂警惕地看着她:“你是何人?”
甘姬脸色煞白,樱唇颤抖,溢出破碎的音节:“公子……?”
崔颂有些不忍,暂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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