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祤:“……”
郁子珩笑笑,难得地居然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视线从阙祤脸上挪开,漫不经心地朝前方看去,道:“听文杰说,我去长宁宫期间,你除了把寻教总坛的阵法都记熟了外,还问他要来了煦湖岛的地图看?”
听着他那透着几分不确定的尾音,阙祤脚步顿了下,站住不走了。
郁子珩跟着停下来,回身道:“怎么了?”
“没错,是看了。”阙祤没指望祝文杰会对此守口如瓶,但这种自己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的感觉实在不太舒服,尤其是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郁子珩这个人后。他一边嘴角向上弯了弯,露出个颇有讽刺意味的笑来,“我没当这是什么大事,也就没跟你说。下次我会记得,事无巨细,都要禀报教主。”
郁子珩被他笑得一阵心慌,伸手便要去拉他,“阙祤,我不是那个意思……该死,我明明说过不再限制你的自由,也说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对文杰说,我……”他懊恼地皱着眉,“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阙祤向后退了半步,没被他拉到,“‘执令使’这个名头再好听,我也始终是个外来的,你和你的长老护法们不信任我,也是合情合理。”
“阙祤……”被他这么一躲,郁子珩立时急了,两只手一起想要把他拖回自己怀里,也不知道哪股劲儿没用对,痛得他直咧嘴。
“行了行了。”阙祤反抓住他左手腕,没让他再乱动,叹了口气道,“我在地图上看到了不少好地方,这里不愧叫煦湖岛,湖泊的确不少,等我伤好了,你带我去看看吧。”
郁子珩用右臂死死箍住阙祤的腰,仿佛这样他就能好受一些,“行,你让我带你去哪里都行,只要你别丢下我一个人走。”
阙祤拍了两下他把自己腰都按疼了的手,没拍开,便也由着他去了,“那你不会自己跟上来么?”
郁子珩呆了呆,突然在他脸上狠亲了一口,自语似地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听着他语气轻松了不少,阙祤知道他这颗心结算是解了,至于还会不会重新系上,那还要看两人今后怎么走下去。深刻怀疑腰已经被压出了青痕,阙祤只好往他身上靠了靠以缓解疼痛,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跟你说点正事。”
郁子珩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忙松了手劲,小心地帮他揉着被自己箍了半天的地方,“什么事?”
阙祤接着迈步往前走,道:“你说郑耀扬是怎么进来的?”
郁子珩跟了两步,一听这句话,换他停下来了。
“怎么,这个问题不好答?”阙祤半侧了身子,抱着手臂看他。
郁子珩收回放在他腰间的手,脸上现出疲惫的神色,半低了头,似乎想笑,嘴角却弯不起来。他垂下肩膀,脊背也微微弯下来,叹息般地道:“真是我越是不想面对什么事,你偏要提醒我什么事。”
阙祤没应声,等着他往下说。
“那群探子从寻教往外递消息,郑耀扬叫人给你送药,这都不难。毕竟教中弟子不是拴着的,他们有事都可以出门,在外头和谁碰面我也不管。”郁子珩道,“可他那么一个大活人,我的对头,入我寻教如入无人之境,若说寻教内部没有问题,谁信呢?”
他这样毫无保留地坦言,让阙祤有被信任的感觉,虽说面前摆着的事情不那么容易解决,心里边却觉得很是敞亮。阙祤细心观察着郁子珩的面色,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是谁?”
“我没想。”郁子珩绕过他继续走,“我私心上不愿意相信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暂时不想怀疑任何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孟尧和郑耀扬是什么目的我很清楚,没道理那么简单就遂了他们的意吧?再说无论谁做什么,寻教上下都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我不信谁能凭一个人的力量就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阙祤跟上去,想安慰他几句,却觉得说什么都显得无力。自己不曾参与过这人的过去,也就没法真正体会到这些人对他而言都意味着什么,实在没有那个置喙的资格。最终便只是抬起手,在郁子珩背上拍了拍,阙祤有些抱歉地道:“这次是我问了不该问的……”
“我离开时安排谁陪着你,照顾你,不是因为我不信任这些人以外的人,”郁子珩捉住他的手,脸上稍稍明朗了些,“而是因为他们和你更为亲近一些,仅此而已。还有,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哪有什么该问不该……”
“教主!”
郁子珩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断喝给打断了。他与阙祤一起抬头望向声音来源,便见林当从大老远的地方快步朝他二人走来。
“他喊的是你不是我,我就先走了。”阙祤把手抽回来,当即便要走人。
“不好吧?”郁子珩将他拉住,嘴唇都不动地从牙缝里往外挤出话音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我已不分彼此,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下?”
阙祤:“……”想走也来不及了。
林当气喘吁吁地走到近前,瞪着阙祤道:“正好执令使也在这里,我们便一次把话都说开了吧。”
“林长老,我……”
林长老截口道:“教主莫要再推说身体不适,我看你好得很!”
郁子珩:“……”
“议事也不去,我们去听雨阁找人教主也不肯见,”林当一脸的怨气,“若不是我今日在这里等着教主,怕十天半月内还是见不到教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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