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幼稚还自以为是
那时的我既幼稚还自以为是,不管不顾陈唯璞的意愿偏执地认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都是对的,“执迷不悟”像柄双刃剑抵着胸口横在我和他之间,每向对方走近一步刀刃就切深一寸,直至面对面的两个人刺心断肠鲜血淋漓。
没人告诉我们,该如何去拥抱对方。
我挂了他的来电,关了手机,闭上眼又全是他。无所遁形。
幸好庄予乐怕我无聊带了些纸笔来,我还能靠涂涂画画分散注意力。我坐在阳台上,身子躲进阴影里,只把腿伸出去晒太阳,忽然想起高考前的美术集训,也是冬天,我怕晒,可老坐着脚又冷,经常用这样的姿势靠在窗边画石膏像,老师说今年的统考素描估计还是默写人物肖像,你们有空多画几个,什么中年男人啊老年妇女啊肯定能用上。一个同学举手提问,会不会要我们画帅哥呢?老师说也有可能,我说我要画周杰伦,老师说你画周结巴就是跑题,只能拿0分,明天对着谢霆锋的照片画两张规范一下自己的审美。整个画室的人哄堂大笑。我不服气说,老子审美才没问题!老子画个自创的绝世帅哥给你们瞧瞧!于是我借着饥渴骚钙的想象力画出一个自己的理想型,分分钟想被他上的那种,惊艳了所有同学包括老师。当然,最后考试没用上。对了,我当年的理想型长什么样啊?凭着已经模糊了的记忆在纸上勾勒下他的五官。
“眼睛……应该再深邃些……”看我时的眼神却总是温暖的。
“鼻子,鼻梁好像还要再挺一点……”吻我时总是鼻尖先碰到我的脸。
“嘴唇很薄,触感不太好……”视线渐渐迷蒙,我仰起头把不争气的眼泪硬憋了回去,将纸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去你妈的!”我轻声骂道,用袖子使劲擦脸,“妈的,老子要回家玩游戏!”
傍晚,黄学平来看我,我问:“乐乐怎么没来?”
“他说他有点事,明天再来。”
“哦,那公司见吧。”我嘟哝道,“我明天出院,后天就去上班。”
他瞅了我一眼:“你这什么表情?出院多好,你喜欢在医院待着啊?”
“单人病房,有人伺候,睡到自然醒,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不能玩游戏,还有什么不好的?”
“那你一辈子住这吧。”黄学平抽走我手里的画随意翻看了几张惊叹道,“哎哟呵!wuli智新真大触!他们嚎着天下同人不发达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露两手。”
“懒。”我换个了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再说了平时要打架下战场刷副本哪有空画这个。”
“咦!这个云麓哥的脸有点像我啊!”
“就是你。”
“哇,这个魍魉小哥跟乐仔一模一样!”
我木然地看着黄学平:“他戴着面具你也能认出来,real服。”
他眨巴眨巴眼说:“……腰身像!”
“我画的五仁行不行?”
“你可拉倒吧,五仁明明是个小胖子,耶?这个冰心妹子像小稻!不过,小稻哪有这么瘦。”
“我要告诉小稻你说她胖。”
“不是胖,是丰满,你懂不懂语言的艺术?你别以为你是个基佬就可以随便乱得罪妹子。”
“喂……”
“怎么?”
我拿过杯子喝了口水,装作不在意地问:“姓陈的……昨天去过公司了?”
黄学平很干脆地答道:“对啊,今天也来了。”
“噗!咳咳咳咳。”一口水呛进了气管里,我剧烈地咳了起来。
“我去,呛着了?”黄学平忙坐到我边上拍拍我的背,“又没人跟你抢水喝,你喝这么急干嘛?”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歇了口气问,“他又来干什么?”
“说对工艺有点疑问所以来工厂看看。”
“然后呢?”
“然后,本来应该我带他去的,乐仔说正好要去工厂一趟顺道陪他去了,就没我什么事咯。”
“这样啊,他说什么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黄学平耸耸肩。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姐姐姐夫来给我送晚饭我就让黄学平赶紧回家顺带帮我向游戏里的小伙伴问好,我边吃边听周智美絮絮叨叨脑袋都快炸了,吃完我就把他俩打发走了,他俩刚走到门口……陈唯璞却来了,还跟周智美打了个照面。
他失神地望着我,我诧异地看着他,周智美警惕地瞪着他,姐夫不明所以地看看我看看他再看看她。
周智美问:“这谁啊?”陈唯璞回过神来对她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周智美说:“你闭嘴,我没问你,周智新,这人谁啊?”
“啊?”我被难住了,这让我什么回答?领导?不对啊他管不着我;同事?不对啊他和我又不是一个公司的;甲方?好像又太生疏了点。
陈唯璞说:“你好,我是智新的朋友,来看看他。”
周智美打量了他一圈,嫌弃地说:“怎么来看病人也不带点水果牛奶?”
“嗯?”陈唯璞愣了愣,说,“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周智美一叉腰,骂道:“嗨!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还能有下次啊?你出院的时候医生护士会跟你说再见吗?”
虽然陈唯璞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姐撒起泼来他一定招架不住,我忙说:“姐,你干嘛呢?人家好心来看我,你你你赶紧回去吧,姐夫呢?你俩赶紧回家造人,去去去去。”
姐夫终于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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