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一身军装,身子笔挺,肩章、绶带、腰带、胸章,一应俱全,甚至还佩了一把军刀。戴着白手套的手,修长纤细,把玩着一根马鞭。他的神情该如何形容?有着些许阴郁,还有些许漫不经心和倦怠,似乎少年并非这尘世中人,与这万丈红尘格格不入,游离于喧嚣之外,令人忍不住想用一切将他供奉,又想把他从云端之上一把拽下,狠狠锁入怀中。
这就是淮安,希音苑的传奇。
淮安也不看众人,抬手止住身边那几个随从,踱到袁闻天跟前,上下打量了一阵子,嗤笑一声,抬了抬下巴,道:“跪下。”
哗,台上众人都是一惊,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祖宗,这话可不是说的玩的,袁闻天多刚强冷厉的人,叫他在这大庭广众下跪下来,说不得就要翻脸。
哪知袁闻天毫不犹豫,双膝一屈,直接就朝着小少年跪了下去,黑眸依旧盯着他看,见小少年眉峰微微一动,清淡眼眸泛起一抹讶异,心底便是一喜。他缠了淮安这许久,只怕淮安早就烦得很了,想趁着这次狠狠折腾他,叫他知难而退。可只要能跟着淮安,下跪算什么,他能把那点子不值钱的傲气自尊扯下来扔到地上喂狗。他袁闻天本就不是什么大家子弟出身,前面二十几年都是街头巷尾混饭吃的野孩子,就算侥幸赚了一点子家业出来,也买了豪车豪宅,出入上流宴会,甚至一朝认祖归宗,也改不了骨子里的狠辣疯狂。他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为着这个,他能把已经拥有的一切都压上去作筹码。只要今儿个撑过这一场,淮安再怎么冷清,多少也会有些许愧疚怜惜,趁着这十天半月,他再伏低做小缠一缠,说不得淮安也就将错就错默认了。
淮安是极聪明的一个人,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但见他果真放低身段,却又难免心中生愧,允了吧,又不甘心,索性下了狠手,一鞭子抽上去。他那马鞭乃是白七爷特特寻摸来的,顿时就一道血痕浮现。淮安却不停手,连续几鞭子,或在挺得笔直的脊背上,或在□□裸毫无遮掩的胸膛上,鞭痕极长,从肩头直到胯骨,宛转没入长裤中,映衬着男人麦色的肌肤,别有一种凌虐的美感。男人仰着脸望着少年冷峻的神情,薄唇微张,轻轻喘着气,发出一声声若有若无的低吟。这疼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当初混迹街头乃至而今帮派火并,重伤垂死的时候都有过,那会子都忍下来了,何况现在。对他而言,淮安给的一切,哪怕是疼痛,都是宝贝,是快乐的源泉。但是他知道淮安喜欢看他受不了求饶的样子,便演出来给宝贝淮安看。
淮安注视着袁闻天,他一手提着鞭子,另一只手在男人背上轻轻抚摸着。他的手,从男人肩上顺着鞭痕向下滑,一直来到男人腰部。他的动作毫无暧昧,甚至还恶意地加重了力道,迫使男人微微蹙起了眉峰。他的眼神坦然清澈,纯真无邪,充满孩童般的好奇和打量。但这漫不经心的抚摸,却让观众感觉那双手,似乎是在自个儿身上游移,冰凉、柔软,痛楚和愉悦交织,随着那双手燃起灼热的qingyu。
☆、第 3 章
这场鞭打持续了十分钟,漫长而又短暂的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从挺直的脊背到宽阔的胸膛,男人的肌肤上遍布红肿的鞭痕,甚至渗出细微的血丝。少年脱掉了白手套,专注地抚摸着这些伤痕,他的手,玉石一样莹润洁白,于灯光交相辉映。男人感觉到那冰冷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着,那疼痛也成了享受,乃至于激起了身体内部的qingyu的火焰。
而台上的观众看着这一幕,看得口唇发干心痒难耐,恨不得让那双手摸在自己身上。那个人的眼神太过纯真表情太过无邪,而动作却又如此的淫靡,强烈的对比之下反而让人迫不及待想要拥抱他或者被他拥抱,亵渎纯洁的快感历来为众生所追求。
当结束的时候,顾齐光解开衣领,大口喝着茶水,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反应,环顾四周,无论男女都是满脸通红,有些人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淮安走进那间小小的休息室,丢掉手套,踢掉军靴,把皮鞭扔给身后的侍从,坐上高背椅,俯视着跪在脚下一动不动的男人,眼神极为淡漠:“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该回去了。”
他的声音清冽如冰,又好似珠玉相击的脆响,听在袁闻天耳中,寒意彻骨,却又可悲的为之心动神驰。他不肯放弃,低声哀求:“淮安,你既然肯给那几个人机会,为什么却不肯也给我一次机会呢?只要是为了你,淮安,我什么都情愿,你就当是可怜我施舍我罢,哪怕拿我当个宠物也无所谓,我只想跟着你,看着你,淮安,求你,我的一切,生命、灵魂、身体、财产......全都是你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点个头,允了我就成......”袁闻天凝视着那张端丽精致宛然倾注了上天全部心血的容颜,心中全是狂热和痴迷,喃喃低语,“淮安,淮安,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只要能跟着你,要我做什么都成.....”
淮安厌烦地蹙起了细致的眉,清冷的凤眸浮起一层浅浅的倦怠,这足以感动世人的诉说只能激起他愈发深重的反感-------因他已经听得太多了,每一个,都是同样的情深意浓。
五年前,他从自家那破败的老房子里睁开眼,无奈地发现老天爷可能真是对他过于眷顾,竟然叫他带着记忆又重返人间了。他记得自己一路斗垮了所有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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