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看他似乎并不知道,说道:“每次放假都会来接你的那位先生刚才打电话过来,问学校的退学手续办理流程,说是你爸爸想让你换个环境。怎么?他还没有告诉你要帮你办理退学手续的事?”
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她是非常喜欢彦容的,在班里那一群过分活泼的各国少年中,彦容不但安静稳重,学习也是最认真的,有时候办公室里老师们聊起天来,不少女老师都说过想要像彦容这样又漂亮又乖巧的混血儿子。
彦容却慌了手脚。
亲生父母一年零两个月前死于空难,他被送往福利院,作为一个孤儿,他临近成年的年龄显然太大了,几个月过去,也没有等到愿意领养他的人。他一度绝望的以为,他大概要在福利院里成年,然后像每个成年孤儿一样不得不离开福利院的庇护,孤单又艰难的活下去。
半年前的一天,社工告诉他,有个华裔同志家庭提交的领养申请和他的条件相符合,虽然没有妈妈,但是他很快就要有一对新爸爸了。
他在忐忑与期待中,整晚整晚的无法睡去,他终于有机会拥有一个新的家庭,这令他感到未来已经充满了光明,他不是太清楚同志的含义,只知道是两个同样性别的人选择结合在一起,可是性别又有什么关系?那将是他未来的家人,这比什么都令人兴奋。
几天后,他见到了他的一对新爸爸,他们比他想象中要年轻许多,而他们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表现出的惊诧与愕然,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从那个时候起,彦容就知道自己不被新家庭欢迎,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这对华裔夫夫申请领养一个小婴儿,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彦容被送到了他们面前。
他们虽然不喜欢,但也勉强接受了他,带他到中国来,给他请了中文老师,又送他进最好的国际学校,给他最好的物质条件,甚至还给了他一张白金信用卡。
他一直知道,他们计划等他成年后,就送他到国外念书,柏图还问过他最喜欢哪个国家,却没问他想不想出去。
毫无疑问,梁玺和柏图都是很善良的人,他们只是不爱他。
尽管如此,彦容也半分都不想离开。
他哪里也不想去,他就想留在中国,留在北京,留在他的心上人身旁。
哪怕他永远得不到,他也不愿放弃他的痴心妄想。
所有多情年少的心,常常抱有的侥幸便是:万一呢?
距离寒假还有半个月,春节过后,他可能就会被送出国去,他得想办法留下来。
他在中国一无所有,唯一能够说服别人相信的牵绊,就只有不久前的平安夜。
他并不想再见那个伪君子医生,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王锦哥哥,”在医生的办公室里,他硬着头皮叫了出来,十分窘迫,他抿了抿嘴唇,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面前身着白大褂、鼻梁上架了副无框眼镜的王医生没有回应,只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在无人知晓的意淫空间里,王锦已经把穿着制服的彦容操哭了上万遍。
白大褂马上就要遮不住他高昂的yù_wàng,他强迫自己停了下来,镇定道:“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彦容也再叫不出那个称呼,直接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想和你交往。”
他觉得王锦不会拒绝他,他知道自己有张好看到让人无法拒绝的脸。
王锦却说:“哦,我不想。”
彦容的脸蛋霎时涨得通红,因为被拒绝的羞耻。
王锦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交往?”
彦容想说出他编好的话,说那晚后对王锦念念不忘,还未开口,却对上了王锦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眼,他感到自己被看穿了,那些离谱的谎言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被识破的慌乱里,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来找王锦,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
王锦看着彦容低垂下去的眉眼,心头有些细微的感慨,莫非?小朋友终于发现那些自以为埋藏很深的小心思,其实并没有瞒过梁玺和柏图,所以才想拉他来做挡箭牌?
年轻可真好,想一出是一出,不计代价,也不想后果。
“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王锦说。
彦容仍然忐忑,抬眼看看他。
王锦朝他笑了笑,道:“彦容,我不想和你交往,只想和你上床。”
彦容睁大了眼睛,吃惊又愕然,他想他错估了王锦的衣冠qín_shòu程度。
王锦的语气和神态却并无轻佻,平和的说道:“我是不婚族,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恋爱,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建立有一定排他性的xìng_ài关系,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也随时可以结束,如果你觉得能接受,我们可以在一起。”
彦容一脸懵掉的样子,片刻后才问道:“什么叫‘有一定排他性’?”
王锦道:“就是在这段关系结束之前,我只会上你一个人。”
彦容结舌道:“你……”
王锦补充了句,“你也只能上我的床。”
彦容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就走。
他走出去,在办公室门外停了下来,挣扎片刻,又折返了回来。
王锦坐在原地没有动,还在等着他。
彦容挫败的说:“我接受。”
王锦问道:“即时生效?”
彦容呼出一口长气,道:“好。”
王锦眯起了眼睛,视线落在彦容的制服领口,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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