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我,“不许去!都几点了,太危险了,快上去睡觉。”尽管生病了,他还是咄咄逼人地命令我。在“暗红”那晚之后,他对我的安全呵护有加,晚上绝对不让我单独行动。
“那你盖好被子,捂一身汗说不定会好点。”
“嗯,你快上去把,乖。别吵醒他们了。”他终于用手揉揉摸了摸我的脸,只可惜夜太黑,我看不到他眼中的疼惜。
第二天的训练场上,他仍然挥汗如雨。一个精彩的抢球,又一个转身避开对手,然后灵活地带球冲到对方篮下,一个两分球,准确无误,不擦篮筐边——美中不足的是,他投出球后马上撑着膝盖开始咳嗽。
他们已经连续打了很久了,秋风萧瑟,连我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我开始担心起澈南来,在这么下去他可能真的会发烧,这样出汗又吹风可怎么办呢……还有两天就比赛了,他应该挺得住吧。
训练完的澈南话不多,在澡堂里也不像往日一样跟我闹腾了,我感觉不对劲儿。待我洗完衣服回到宿舍后,他已经在下铺沉沉睡去。
我把手探向他,还没碰到他的额头,就感到一阵热气——那是从他鼻子里呼出来的。我把手放到他的额头上,好烫!
我拉下他的毛巾,跑去厕所湿了凉水,再跑回宿舍,把毛巾放在他额头上。他的眉毛轻轻颤了一颤,然后仍是沉沉的睡眠。我坐在他床边,别过头去看他,棱角分明的脸泛着让人心疼的白,不再俊朗如往日。我又把头转向窗外,月亮是圆的,是美好的,但它还是会有残缺的吧,只不过那些沉溺在幸福里的人不会想到罢了,包括我。
十分钟后,我又去洗了一次毛巾……就是这样持续到熄灯后很久,我才爬上上铺睡觉。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辛苦的,很多时候责任不一定是爱,但爱即是责任。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枕边有一张字条。睡意朦胧中,我也能一眼辨认得出是谁写的。
“小北:昨晚照顾我到很晚吧,看你睡得那么沉,就不忍心叫你。对了,昨晚你拿的是你的毛巾给我敷的额头,我已经帮你洗过了。”
我愣了一下,再看看我的床头,果然挂着我的毛巾。我刚拿起它,就嗅到一股清香——想到澈南还在病者,就去接触冰冷的水和刺手的洗衣粉,我不免有些自责。不过,澈南用的可不是小卖部里廉价的洗衣粉,而是瓶子上写着一堆英文的洗衣液——这进口货儿在当时可是奢侈品。
“周浔北,你醒了啊。这都上午十点半了,还好今天是周六。”舍长江岩一边翻着一边说,“他们都出去了,央澈南和大个子去训练了,小猪去看他们训练了。”
“这家伙都发烧了,还去训练。”我嘴上愤愤着,心里还是一阵担心。
舍长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我,“你跟央澈南才认识三个月,就那么要好啦?”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仅仅三个月,我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这不就是“暗红”里那个令我作呕的东西吗,可我自己居然……不,我和澈南的感情没有那么肤浅,不是寻欢作乐,不是的。
见我没回答,他接着问:“昨天晚上你帮他敷毛巾降温……如果你是女生,我死都不相信你们不在一起。”
只有女生才能跟他在一起吗?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干笑几声,掩饰尴尬和心虚。
“大个子和小猪可能没注意,不过我还是挺细心的。你们以前都直呼对方全名,这段时间都‘小北’‘澈南’地叫,很亲密啊。”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舍长究竟想干嘛?!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不改作风,温润地笑了,起身走到我床下,爬上梯子,坐在我床边。我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他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我,我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不知为何我想起了“暗红”里的变态男。
良久,他才说:“周浔北,你长得真好看。”
这句话,在我们确定关系的那个晚上,澈南也说过,唯有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才觉得舒服,我才欣然接受这样的赞美,其他人说,都好似挑逗或献殷勤。我喜欢男人,可是我也不用这么招男人喜欢吧?!看着舍长,我头皮都发麻了。
“你这人很真实,什么都毫无保留地展露给别人。我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类人。”
你看到我第一眼?等一下,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喜欢男人呢,你咋知道……?我内心的疑问多得快爆炸,可是我一个都不敢问出来,只能看着他发怵。
“我知道你去‘暗红’唱歌,我知道你和央澈南的关系。可是,你别忘了他之前可是有女朋友的。”
听到这句话,我还是被震动了。“他之前是有女朋友的”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遍,但每一次想到,心里还是惶恐。是的,他有过女朋友,而且还用情不浅。三个月前他还在为了失恋宿醉,三个月后就跟我夜下接吻,这好像急转弯,一不留神就会被甩出车道。
他突然把手放在我的手上,“小北,央澈南能给你的,我也可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可以考虑。”他顿了顿,“但是,我之前可没交过女朋友。”说完,他贪恋地在我手上停留了几秒,才放开,爬下床。
我没有去球场看澈南练习,我满脑子都是舍长刚才的话。我不能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在澈南面前恍恍惚惚。于是,我走出学校去帮澈南买药,一路上,舍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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