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的乱子?
什么乱子敢闹到御前去?皇上遇刺了?!
遇刺有何李明远扯得上什么关系?
二世子突然想到他自己那从那去了的小丫头棺材里掏出来的催命符,从头到脚的透心凉。
李明遥愣在当场。
而这小太监已经重新将斗篷遮上,匆匆一拜,转身就要走。
李明遥心念电闪,叫到:“等等!”
那小太监闻声留步,转过身来:“二世子,恕奴才得立刻回去了。”
李明遥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是谁劳烦公公走这一遭?”
小太监摇摇头:“二世子,旧情莫念,旧事莫忘,您就当今夜没见过奴才吧。”
这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说了。
李明遥没吭声,眯着那双fēng_liú公子玩世不恭的眼,瞧了这少年一会儿,才扬了扬下巴,朝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会意,忙掏出一包碎银子递了过去。
李明遥七扭八歪的站在一旁,颇知路数一样轻声笑了笑:“一点意思,谢小哥儿深夜累一遭,莫嫌弃。”
小太监一愣,假意推辞了一下,收了,这才重新遮上斗篷,众人眼睁睁看着这小太监走进了夜色里。
秋风吹的李明遥一个激灵。
李明遥就着这个激灵猛然回过神,朝着门房使了个“跟上他”的眼神,一转头,立刻换了一张面孔,那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气质瞬间回来了,咋咋唬唬地去催掌灯的小厮:“去去去!你是傻了么?!快去叫我父王起床!……哎哟喂你个蠢材!快点儿!”
肃亲王府一夜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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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却在这鸡飞狗跳之中得了个短暂的安宁,在皇帝刻意吩咐人为他辟出的暖阁里,安之若素的一觉睡到天亮。
皇宫里的宁静仿佛是暴风的预兆。
秋风而过,满目萧瑟。
皇帝冷不丁要李明远留宿内宫,这是试探也是要挟。
试探他是否真如秦风所说的,与那乱臣贼子谋刺之事毫无关系;同时要挟那有嫌疑的肃亲王府不可轻举妄动。
皇帝显然还是存有怀疑的,这件事毕竟是秦风办的太不地道。
有时候李明远实在好奇,秦风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若说他温文尔雅,实际是个不要命的赌徒和疯子,自己的命可以拿来拼,皇帝的命也可以拿来赌,一张笑脸下是千张脸孔,怪不得梨园行里奉他为“贯串”的大家,但凡是个正常人物都重叠不出他这样层层叠叠的性格,从上到下,每一层都像是假的,每一层,又都像是真的。
皇帝显然是信任秦风的,但是谁也不是驴,能说转头就转头。
经年的怀疑在心底根植了多年,哪怕置之死地也不可能瞬间枯萎成灰烬。
怎样一点点拔出那些生根的怀疑?怎样一步步保府上这世代的平稳?
李明远本该心里盘算着千万条头绪,那一晚上却意外的安宁,满是危机的皇宫内院突然之间也变成了难得重游故地。
那一切都来源于秦风的一句话,秦风说,世子爷,你我曾相识。
模模糊糊的印象从记忆深处轰然涌现,褪色的回忆映着红墙黄瓦的背景逐渐清晰,也许不够温馨,却足够让早已没有了期盼的李明远想起来就会心一笑。
那一年,他父亲是战功赫赫的亲王,皇帝唯一的弟弟,一切皇家至亲血淋淋的倾轧与勾心都还像天边的烽烟。
原来是他。
还以为那也是个无声无息消失在最难言岁月里的一个影子,却用这样突如其来的方式,毫无预兆的重见天日。
如果他还活着,李明远在睡着之前模模糊糊地想,那么……那些曾经的猜疑是不是有可能真的是一场误会,那些曾经的离心,真的是一场扑风捉影的错觉?
世子爷半梦半醒时觉得自己好像是笑了的,他身上背负着肃亲王府的前情到今日,从未觉得如此如释重负。
可是等到第二天早上,等到世子爷从这短暂的安眠之中醒来的时候,听说昨晚的消息,无疑于当头一棒。
秦风抱臂倚在花梨木的床塌上,微微揉了揉眉心,脸上的似笑非笑中带出一丝仿佛彻夜未眠的疲惫:“九门提督裴将军,他是王爷旧部,不知听说了什么咸的淡的,胆大包天擅自作主昨天夜里封闭了九门,肃亲王昨天夜里听说这件事,连夜进宫,鸡飞狗跳地跟皇上大吵了一架,倒是把裴将军拦住了,裴将军没什么事儿,就是人被关进大狱里了,王爷也没什么事儿,现在还在金銮殿上跟皇上胡搅蛮缠呢……哎!你做什么去?”
李明远连外衫都没来的及穿,骤然听说此事,一个鲤鱼打挺一下子从床上跃了起来。
“我要去见皇上!”李明远飞快道,“此事因我而起,不能让裴将军引火烧身。”
他说着,两靴一蹬,头发随便挽了一挽,披上外衣就要往外闯,却被秦风一手按住。
“站住!”秦风喝道,“糊涂了吗?!皇上让你在宫里陪太后聊天儿呢,你怎么去见?硬闯?除了让皇上多添些忌讳再给裴将军多惹些罪受,一无用处!”
秦风一向百转千回的绕指柔,鲜少这样声色俱厉的说话,李明远被他喝的怔了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一把甩开秦风按着他肩膀的手暴怒道:“不然呢?!早年之事不是无人知晓,皇上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也不是没人看见!鸟尽弓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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