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牛让连自己的模样都忘了的林平之没有一无所有的离去。
尽管,出现在心里最后一刻的那张脸让林平之心有不甘。
他尝试刻划无数的木人,刻父亲的、母亲的、儿时同伴的、甚至冤家岳灵珊的、亦或仇人余沧海、岳不群的。可那些人都随着每晚他所讲述的故事一点点消失在了记忆里。每讲一点,有关他们的就忘一点。直到后来,慢慢地他开始想自己是谁。
可是四周依旧一片宁静,依旧一片黑暗。仿佛他已被世界遗弃。
除了手心里时常传过来的温暖,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只是每当这时候,他便会想起有人在他手心写过的大字:恩怨尽销,好自为之,令狐冲。
这是他重新有了知觉后,有人便写在他手上的。
写这几个字的手指尖十分滑润并不像阿牛的手指尖有着一层薄茧。
不过这十一字却每天都伴随着他,不曾有一刻忘记。
他不知道那并不是令狐冲写的,他也不知道令狐冲当时还在昏迷当中。
他只知道那是令狐冲的样子,被扔进火堆里的木人还未刻划的模样大概都是令狐冲的样子。
林平之却一直不认命,他不信在生命的最后,他连自己都可以忘记,却唯独记住了那个人。本应早与恩怨尽销,好自为之的令狐冲。
他不是放下了吗?他不是在咬舌自尽的时候便一切都看透了吗?他不是连生不如死都已平静地接受了吗?为什么还会记着令狐冲。
于是,他做了最后的挣扎,他想“看看”在生命最后陪伴他的人,然后告诉自己,他终是逃离了一个叫“令狐冲”的心魇。
然而,可笑的是,阿牛的样子竟也与令狐冲相似十分。
所以,林平之在闭上眼的时候,令狐冲只听得他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令狐冲……”而不是“为什么?阿牛……”
不过令狐冲没有心思更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他将刚刚送给他木人不消一刻便突然昏死过去的林平之抱到了床上,才终于摸向了他的劲间。
呼吸一滞。
令狐冲心下大乱,再一次冒险上了黑木崖,想将平一指找来。
平一指只告诉他,八个字:心病难医,药石罔治。
“怎么会……”令狐冲只说了这三字,便不再开口。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原来已嘶哑如此。
“冲哥!”
任盈盈再次来到了令狐冲的面前。
近两月不见,伊人虽消瘦些许却依然美丽。
当日令狐冲醒来后便离妻子而去,只为寻顾小师妹遗言要他好好照顾的林平之。向应天当然不同意。但圣姑任盈盈却还是那个昔日善解人意的姑娘。所以他顺利地找到了林平之。她,作为一个妻子当真无可挑剔。令狐冲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她已不是当年的她,这也许只能怪他不是一个好丈夫罢了。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任盈盈在见到令狐冲闪烁躲避的眼神之时,便已知晓,他再次上黑木崖不是找她,而是为林平之。她等待的结果还是再次落空。
令狐冲下山的时候,任盈盈对他说:“我会等你。”
令狐冲也再次保证:“我会回来。”
但一路上想的却是平一指对他所说的一句常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还将一粒药丸交给了他。那是治耳聋的解药。
令狐冲想问,为什么之前不给他?可话到嘴边却觉得没有问得必要。
他想,那一定是向应天的吩咐。
平一指却说:“令狐公子,这是向教主的吩咐。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他问:“什么意思?”
平一指却笑笑说“因为我帮令狐公子,只是听从圣姑命令。”
言下之意,不必再说。
令狐冲却未想到平一指一语双关。他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林平之听不见是因为平一指听从任盈盈的命令给下了毒。而向应天却让他给了他解药。
只因,让林平之感到痛苦的事,眼盲耳聋四肢皆废都已算不得什么。让林平之痛苦的人只有一心要照顾他的人——令狐冲。
而此时的令狐冲显然是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的。他只是一心想赶回草屋。可等他到草屋的时候,却发现林平之早已不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了,话说之前为什么没想好分两章节呢?哪位小伙伴儿留个言?告诉俺不是一人在奋斗……呜呜
☆、种孽
林平之是被疼醒的。
他从来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的一种痛。痛到他恨不得马上死去。
是地狱吗?可为什么会人紧抱着自己?
是人间吗?可为什么又感觉自身被炼狱里的火焰所灼烧?
脑子里混乱一片,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汗水不自觉地滴落下来。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
睁开眼睛,依旧一片黑暗。心里的那种又空又怕,无所躲藏的感觉终于被逼的现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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