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殿玉此时也看清了沈汉臣,忙笑着打招呼道:「沈爷,您怎么来了?」
沈汉臣脸色异样的看着这边。
秦殿玉立即省悟,刚才他们似乎靠得太近了,的确让人误会。也难怪肖碧玉取笑。
肖碧玉笑道:「大师兄,你别拿眼睛瞪我啊,这可是回我屋的路。」又回头对沈汉臣道:「沈先生,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吧?我可是把你带到了。」
说着迳自去了。
经过秦殿玉身边时低笑了一声,轻轻用食指一点秦殿玉胸口:「大师兄,你什么时候也好起这种调调来了?」
这种时候开什么玩笑!秦殿玉慌忙解释道:「沈爷,我刚才只是在跟二爷谈点事儿,你可别误会。」说了两句,又觉得越描越黑,满脸堆笑的抱了抱拳:「二位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聊,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沈汉臣大老远的跑来,结果一来竟撞见容嫣和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在角落里亲亲热热,只觉一肚子悲愤,沉着脸不说话。
容嫣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汉臣你误会了,我和殿玉真没什么事。」
沈汉臣还是不说话。
容嫣接过他手上的行李:「咱们别在这儿傻站着,到我屋里再说。」
回了屋,容嫣把来天津后发生的事源源本本的说给沈汉臣听,只除了日本人对他动手动脚那一折。沈汉臣的眉头才一点一点的散开了。随着又担心起来:「我就是奇怪,为什么在水牌上找不到你的名字。原来是得罪了当地的恶霸。那可怎么办啊?」
容嫣靠在沈汉臣怀里,道:「汉臣,从前我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道,一个人走出来,要凭自己的本事讨口饭吃是多么的难。前是狼后是虎,没一个拿你当人看的。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百姓,要求生存,怎么就这么的苦,这么没有想头。」
沈汉臣沉默了一会儿:「青函,我只恨我自己,没有本事保护你,让你受委屈。」
老是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呢。容嫣不爱听。
容嫣突然道:「那个肖碧玉,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
「肖碧玉?」
「就是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的。」
「哦哦,是他。我到秦家班的场馆去找你,结果遇到他,他说他认识你,就带我来这儿了。」
「他有这么好心?」
「嗯。他人挺不错的。」
从前把自己看成头号劲敌的人,看来现在也不屑和自己计较了。容嫣苦笑了一下,又道:「汉臣,你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你的工作呢?」
沈汉臣这才一五一十的把报社发生的事说给容嫣听。
「青函,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等我去那边报了到,上了班,你就从这里搬出来,和我一起住。」
容嫣看沈汉臣那样高兴,也点头笑:「好。」
「你欠秦家班的银子别担心,等我拿了薪水咱们慢慢的还。等还完了,咱们就走,再别和这些戏班子扯上瓜葛了。」沈汉臣喜孜孜的计划着将来。
容嫣半天没说话。
「好不好,青函?」
容嫣淡淡地嗯了一声。(这里)
第十二章 人如飘萍风浪起
跟柳川练完琴后,容雅每天都会抽半个小时来教真理子吹笛。答应过别人的事,他从来都不愿失信于人。
一开始,真理子对笛子是一窍不通,鼓起腮帮子吹了半天也吹不响。
「是像这样,不要像吹气球,嘴唇要带一点笑意……」
「是怎么,样的呢?」真理子做不到,好生苦恼。
容雅示范给她看。
她靠近了些,专注的看着他的唇。
近在眼前的少女,如玫瑰一般散发幽香。容雅突然记起了她说过喜欢自己之类的话,心中一动,觉得尴尬,避开了些。
「你来试试看。」
真理子把笛送到唇边。少女的唇,呼吸着芬芳的气息,柔懒得像羊脂,雪白的下巴上一抹浅浅的桃红。
这一次真理子成功了,吹出一道又尖又长的声音。
「容桑!我做到!我做到!」她跳了起来,笑靥如花。
容雅却不敢看她那又黑又亮的眼睛。
后来渐渐可以吹一些简单的调子。
「手指要按着这里,吹的时候,这里要放开……」无可避免的有身体的接触。虽然非常小心的避开,但有时指尖还是会彼此轻触,在空气中留下微微的失神。
真理子学吹笛完全没有容雅学琴的热忱,没多久,那个叫阿镜的女佣就送上茶水点心,她就吵着要休息。
与其说她喜欢学,倒不如说她更喜欢听容雅吹。容雅吹笛的时候,她就在一旁托着头看他。笛声在安静的屋子里传得很远,在书房里的柳川都可以听到。
吹笛的时候容雅非常专注,不会再在那一双黑眸下不知所措。
笛声婉转流淌,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横笛上,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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