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姓苏。”苏一尘道。
“原来是苏兄。苏兄也听闻这桩案子了?”
“可不是,”苏一尘说着,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听说凶手手段残忍,现在宣州人人自危呢。”
一个红脸的汉子哈哈大笑:“老兄,你是个男人,怕什么呢?”
“男人就不会遭毒手了?”苏一尘奇道。
他身边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道:“死的那几个,李老爷家的姨娘,医馆的赵姑娘,还有黄家大小姐,那可都是宣州有名的美女,兄台你么……”
苏一尘摸了摸鼻子,话锋一转:“这杀人挖心,不似一般人所为,各位有没有听过邪祟之说?”
邪祟一事,玄乎其玄,民间少有不怕的。果然,那几个汉子闻言,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不、不是吧,黄老爷家风水挺好,不像是有邪祟的样子啊。”
“可是那个李老爷家的姨娘……”苏一尘偏着头,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来。
“她家里就没那么干净了,”红脸的汉子点头道,“家里十三房姨太太,有两房投过井、一房吞过金,肯定留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那位赵姑娘呢?”
“赵姑娘是个医女,救人无数,就算有邪祟也不该找上她啊。”络腮胡接口道。
“作孽啊。”苏一尘摇头晃脑地说着,又有人来和他碰杯,他从善如流地把酒杯往前一推,直推得一杯酒都泼到了手背上,这才向嘴里送去。
“是啊,个个都是大美人,说没就没了。”
苏一尘把头凑到了桌心,“会不会是她们一起得罪了什么人?”
“能得罪什么人?李家姨娘爱打麻雀,赵姑娘悬壶济世,至于黄大小姐,没出阁的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怎么会一起得罪了谁?”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赵姑娘姑且不提,李家姨娘的当家和黄小姐的爹在本地都是一等一的有钱人,就算得罪了谁,又有什么是银子摆不平的?”
苏一尘又听几个汉子八卦了一回李老爷家的十三房姨太太、再挨个向他们敬了一杯酒,这才抱一抱拳,回到了自己桌上。
酒杯放下来,他脸上一点红晕都没有,浅笑着看向默坐一旁的乐正长枫,“怎么了,乐正兄?”
乐正长枫抿了抿嘴:“去义庄一样问得到李夫人和赵姑娘的事。”
“没错,”苏一尘点点头,夹起一筷子菜就往嘴里送,“可是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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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苏一尘找店小二结了账,还不忘和邻桌几个汉子道了声别,又婉拒了他们一起去赌两把的邀约,这才晃晃悠悠地起身离桌。
乐正长枫走在他前面,出了店门口等他,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他只好再转进去一看,却见苏一尘手上提着两个食盒,冲自己笑了笑。
“你没吃饱?”
“这里的核桃酥特别有名,带回去给明帆和明泸尝尝。”
乐正长枫愣了一愣才道:“谢谢。”说完,抬步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欸,方向错了。”苏一尘一把拉住了他,朝着大街的另一头一指,“这边才是。”
看到苏一尘十分确信的样子,乐正长枫便也跟了上去,然而走了一会儿,街上行人渐稀,倒像是越走越荒凉了。
乐正长枫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义庄。”
“……”
苏一尘没有回头,在心里暗暗描绘小师侄皱着眉头无语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既然已经打探到了死者的身份,为何还要去义庄?”
“我吃饱了,”苏一尘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要去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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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里停着黄家小姐和李家姨娘的两副棺材,黄家的做工复杂,李家的选料上乘,一望即知不是便宜货,出现在这简陋的义庄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把人扔到义庄来,挑棺材倒舍得花钱。”义庄的看守人一面把棺材的位置指给苏一尘二人看,一边嘲讽地说道。
“赵医女的尸身不在这里吗?”苏一尘问道。
看守人摇摇头,“赵姑娘是个好人,常常不收大伙的诊金,有时候病人没钱抓药,她还会送一些过去。所以虽然她没有家人,但官府验完尸后,大伙已经出钱给她落葬了。”
苏一尘点点头,把食盒往地上一放,和乐正长枫一起细细查看起了义庄里的两具尸体。
黄小姐是新丧,加之二月里天气依然寒凉,尸身保存得算是相当好,李家姨娘的棺材里渗出的气味就有些不可言说了。乐正长枫和苏一尘两人倒是都不介意,苏一尘先行上前俯下身去,按了按尸体的伤口处。
两具尸体都还没有换上新的寿衣,胸口的空洞清晰可辨,黑色的血团在鲜艳的裙装上格外刺目。至于脸上的伤口,则更是令人不忍卒睹,黄小姐本来花容月貌一张脸,大概是挖眼睛的时候没掌握好力道,眼角的裂痕一直拉到了太阳穴,皮肉狰狞地外翻出来。
苏一尘仔细看过了两具尸体,这才直起身来拍拍手,重新提起了食盒,朝乐正长枫一勾头:“走吧。”
出了义庄,苏一尘用力吸了一口气,等鼻腔里混合着腥味的尸臭散去了,才边走边问乐正长枫道:“你怎么看?”
“胸口有明显的刀伤,眼部周围细小的划痕也很多,像是下刀十分不稳,”乐正长枫偏着头露出思索的样子,“当时斜峰上你师兄的伤口,干净利落,甚至不像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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