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热啊……”他撸起了袖口和裤管,然后敞着大白胸、脯如是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拿起了块西瓜咬了起来。
沙沙的咀嚼声显然牵动了滑瓢的心神,他暗自咽了口口水,然后不动声色地撇了我一眼,开口道:“这西瓜是在山脚下那户姓安藤的人家那里买的吧?”
我点点头,没有停下吃西瓜的嘴。
“啊~那户人家似乎卖的西瓜是这附近最好的吧?”
我点点头,然后吐出了一颗西瓜子。
滑瓢见我这幅德行有点坐不住了,他动了动手指,然后慢慢移向了乘满西瓜的盘子。
“惠子小姐说你这几天都不能吃西瓜哦!”我先一步把盘子端到了另一边,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再吃的话,你会积食哦!”
滑瓢露出了一个懊恼的表情,他也不傻,正了正脸色,一脸矜持地道:“说吧,哪科?”
我淡定地推出身后的作业本,过断道:“抄写所有要求的词语,2份手工作业,外加5篇日记。”趁他还没有发火之前,我补充道,“在惠子小姐禁止你吃西瓜的这段时间里,我的西瓜分你一半。”
他闻言将即将出口的拒绝咽回了肚子里,然后默默收下了西瓜和作业本。
“成交。”
我微微翘起嘴角,不过不消一刻就又落了下来。
滑瓢正一手抓着西瓜狂啃,一手笔走龙蛇地在作业本上飞舞着。他的速度很快,却也不失质量,每个字到能做到跟我的一模一样。
他甚至还有精力注意我的表情。
“喂!你该不会还在想神护那个小子吧?”他“噗噗噗噗”地飞、射完西瓜子,然后转头问道。
我没回答他,只是转了转手中的珠子。
我自然知道他提的那个人是谁,现在想来,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看见他了。
那天他说完分别的话后,我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那夜满目的疮痍也早就变成了惠子小姐关切的脸。
听惠子小姐说,那夜她感觉到我有危险,匆忙赶来时,很多事早已落幕了。
神护没有受伤,他最后跟着黑泽老师离开了。
没错,当时惠子小姐看见黑泽老师的时候也很诧异,见他要将神护带走,也努力争取过。但是神护坚持要跟黑泽老师走,她也不好阻拦,只能顺从了。
临行前,神护还托她给我带了句话。
“等我。”
至于其他人,惠子小姐也不是非常清楚。我醒来之后隔天就生了场大病,病得迷迷糊糊人事不省的,惠子小姐怕我身体受不住,就按下那些事不表,待我身体好转了才跟我讲了一遍。
神护的母亲和妹妹不知去向,除了我以外,惠子小姐在那里只看见了神护和黑泽,他们还是专门留在那里等她来接我的,所以对于那两个人的事,她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她在来的路上,倒是看见一个有点像无脸男的妖怪背着一个老者匆匆离开了。
后来问过神护才知道,那个老者是阿鬼,而那个妖怪正是那个闯入者,同时也是他的女儿,阿樱。
具体的经过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那个叫阿樱的,原本是个人类,后来死后被变成了无脸男。不过似乎是供给她维持形态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最后她不仅没有成功变成无脸男,还意外拥有了可以吞噬灵魂的能力。
神护的母亲发现后,就把她当成了敛财的工具,不断异化她的能力。最后让她变成一个怪物——在白天,她是正常的灵魂形态,在夜晚,她就会变成只知道吞噬灵魂的机器,一个灵魂的垃圾场。
不过因为阿樱只能吞噬,不能消化,所以那些灵魂聚集在她的身体里,渐渐的,她就失去了理智,只知道不停地吃,不停地吃。吃到最后,连神护的母亲也无法控制她,想要直接销毁这个由她创造的怪物。
可阿樱已经吃得太多了。
多到那来自于各种灵魂的怨恨,让她也胆寒。
所以最后只能将她暂时封印起来,待日后想到办法再除去。可没料想,结界不知怎么的出了问题,让阿樱跑了出来,这才酿成了这次的闹剧。
我这才明白,那日看见的那个吵吵嚷嚷自称是“阿樱”的小鬼头,原来也是我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个巧克力果冻精。
同时也是那个吞、吐无数骷髅,嘶鸣吓人的怪物。
初见时是白天,所以她还保持着理智,像个普通的缚地灵一样,只会嘤嘤嘤地哭泣。
那个时候她在哭些什么呢?
孤独害怕之流的吧,她也曾指着那个开门的老者,说自己认识他。
但却最终都没有说出他是谁。
她不知道,面前那个有些面熟的老者,是她的父亲,那个为了她舍弃青春的父亲。
而那个老者也不知道,在那扇门外,他一直渴望再见的女儿正在寂寞地哭泣。
对面不相识啊……
而在小树林那次,大概是她难得能在夜晚清醒的一次吧。她吐着黑色的液体难过地问我,她已经不是人类了吗?
我微微叹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不郁之气,将目光重新放回到了远处的那棵月桂树苗。
它的长势并不算好,但总能得到惠子小姐精心的照料,所以哪怕初时看上去是一副难以存活的模样,留到现在,也早已健康了不少。
所以能在别人的精心照顾下长大,该是件多幸福的事啊。风雨有人遮着,困难有人挡着,可这样幸福得像是被神眷顾的人,又有多少?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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