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的时候,安木柏站在一旁,看着温碧轻车熟路的把柜台一一锁好,然后默默的跟在她身后走。
“你不回家?”
安木柏没回答她的问题,脑袋微微一偏,“你怎么回家?”
“公交车啊!”
“哦。”
温碧轻轻一笑,“你想送我回家?”她转过头看他被戳中心事有些楞的表情,笑得更恣意了,“呵呵呵呵,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家。”
然后她摆摆手转身离开,他还站在原地,脑子里飞速旋转,斟酌着该说些什么呢?
“温碧!”
她回过头看他,“真的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家。”
“给柜台经理配备的专车,你都不要吗?”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她身边,带着一种管理者的自信,“走吧。”
“那这个专车是怎么个运行法?”
“每天运行,风雨不误。”
说真的,当大嫂一脸甜蜜的描述这段的时候,我目瞪口呆,真无法想象大哥当时的神态,一个情感白痴是怎么说出这么动情的话语,还说得这样认真。在看着温碧的背影的时候,脑子里又究竟划过了哪些语句?
温碧的家在普通的住宅小区,回家的路非常绕,一开始她还好心的指路,尽量避开狭窄拥堵的路,可慢慢发现好像不用她指路,安木柏也很熟悉的样子。
“你来过这儿吗?”
“来过好多次。”
温碧点点头,也不好再问下去,万一是她自作多情呢?或许人家是有事来过这里,难道还不许人家走这些路啦?
安木柏转过头看她,“我偷偷跟过你好多次。”
这句话如果放在两个月之前,温碧绝对横眉竖目怒骂他,神经病!流氓!变态!即使现在我也以为会是这样。安木柏心中更是捏了一把汗,他不知道温碧会生气还是……
可是大嫂说,她当时听了这句话,心里感觉被什么东西柔软的一击,她说,“以后不用偷偷跟了。”
安木柏没听清她说“不用”还是“不要”,虽然感觉她的语气很温和,“你说什么?”
“我说,你以后不用偷偷跟我了。你不是要每天送我吗?”
“是。”温碧听了这个字,转头看向窗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心里像被甜丝丝的气息胀满了,安木柏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愉快的轻轻敲击起来,他的心里可比温碧激动地多,简直像是放了一万个炮仗一样,疯狂地欢呼着。
就好像一块刻满幸福铭文的石碑,安木柏奋尽全力,绞尽脑汁,把上面固着的灰尘一一拂去。此刻开始,那些幸福的铭文才一点点浮现,并愈发光亮。
第二天早上温碧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等车的时候,安木柏开车停靠在了脚边。
“你,你怎么来了?”
“专车要有专车的样子,服务必须到位才行啊!”
温碧走到车边,俯身看向驾驶座的男人,眉梢微微蹙起,“这样每天上下班多麻烦呀。”
安木柏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摆弄着副驾驶的椅套,他侧过身子望着她,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可眼睛里的期待却表露无遗,“所以,你不打算赐我一个名分吗?”
温碧站在那里一时无语,这叫她怎么回答?无论怎么说都会不好意思啊!感觉好像她倒追他一样。身后的公交车远远地已经往公交站牌这儿驶近,“你占了公交车道了,先开走吧。”
“那你到底要上公交车还是上我的车?”
温碧时而看看远处的公交车,时而低头看看车里坐着的男人,他跟她一样焦急,“温碧,你知道我的意思。”
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上了他的车就代表答应跟他在一起了,不是吗?她的确是有一点爱慕他的,也曾被他打动过,可他们若在一起了,先不说世俗的眼光,双方家长能同意吗?她的父母只看人品,自然不会挑剔他,可他的父母呢?虽然她自认为能配的上他。
公交车已经开进了公交车道,安木柏余光扫了一眼后视镜,做了此生大概最正确的决定,他果断的探过身子,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把拉住温碧的手,声音沉稳浑厚,“我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既然你犹豫,就给我一个机会,打消你的犹豫。”
大嫂说就是那句话,让她脑海中翻腾的所有担忧都沉淀下去,她坐进副驾驶,笑着对他说,“好好把握机会呀!”大哥郑重的点点头,在即将追尾的一刹那,车子飞速驶离了公交车道。
那天距离我生日第一次在钻戒专柜相见,恰好过去了六个月。六个月里,安木柏曾经无数次偷偷跟在公交车后面,跟在温碧后面,躲在她不曾看到的角落,偷偷望着她。他也曾无数次躺在床上、坐在办公椅上,无数次对着洁净的落地玻璃,苦思冥想怎样相遇,怎样对话,怎样接近她。
她对他曾经淡漠如空气,后来终于愿意真心实意的交流、微笑,再后来,有些崇拜和爱慕,然后神奇般交往了。
在我看来确实很神奇,毕竟像大哥那种愚笨的人,恋爱中的每一桩每一件我都无法想象,可偏偏有人受用。
而失去家里经济支持的我,揣着钻戒换来的钱在外游玩了一个月,就灰头土脸的滚回来了。可我没回家,而是把大学时曾写过的一些文章整理成一个文档,规规整整的印好,送到了一个还不错的杂志社。幸运的是杂志社慧眼识英雄,留下了我,让我不至于两手空空回家挨骂。可回家后气氛依然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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