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云被盛林的举动吓了一跳,有点忐忑地坐在床沿没动。
晏棽也愣住,片刻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先出去。”
“晏棽!”盛林抓救命稻草一样急忙把人喊住,“不打扰!快进来吧,我还有事想跟你说。”
谢晓云极轻微地嘟了下唇,退回到床边的椅子上坐好。
盛林既然这样说了,晏棽不好再坚持,走过去把早点放在床头柜上,问盛林,“现在吃吗?”盛林点点头。晏棽便打开小餐桌撑在病床上,把买来的灌汤包和瘦肉粥从保温盒里拿出来摆好。再去卫生间拧了条毛巾给盛林擦手。
盛林伤在右臂,左手不方便用筷子。晏棽给他准备了餐叉和勺子,递到他手里,“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这两样还合胃口吗?不喜欢我再去买。”
“不用,这些刚好我都喜欢。”盛林叉起一只灌汤包,仰头问晏棽,“你不吃?”
“我在下面吃过了。”
盛林笑笑,“起的真早。”低下头去咬破灌汤包一点皮,专心吸里面的汤水。
忙完盛林那边晏棽转头问谢晓云:“你这么早赶过来还没吃吧?我去给你买一点带上来。”
谢晓云知道晏棽的脾气,照顾起人来从来不怕麻烦,连忙摇手骗他说吃过了。侧头仔细观察下晏棽脸上青紫的淤血,轻声问:“师兄,是不是很疼?”
晏棽对女孩抿了下唇,算是个微笑,“不疼。”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转到盛林的右臂上。该他受的疼,都被盛林扛过去了。
盛林吃饭的时候不怎么爱说话,晏棽便跟谢晓云隔着他的病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到身体状况,晏棽把盛林做的各项检查,以及大夫下的医嘱都给谢晓云详细说了一遍。谢晓云这才算彻底放心。但看到盛林裹着纱布无法活动的右臂,满怀心疼难以纾解,话中不觉带出点类似责备的语气,“那么长的伤口,以后留下的疤痕一定很明显。”
谢晓云说者无心。但这句话,晏棽着实不知道该怎么接。
盛林匆忙咽下口里的食物,转头问晏棽:“你的耳朵还疼不疼?你是学医的你懂,伤在这种部位得特别小心。现在感觉没有大碍,有可能只是伤处太隐蔽。”
“放心吧,没事的。”晏棽摸一下自己左侧耳垂。胡三那一掌用了得有八九分力气,当时晏棽就被打得头晕目眩,耳朵针扎一样疼。好在胡三的巴掌打偏了一点,晏棽的鼓膜并没有穿孔。“昨天耳鼻喉科的主任亲自给做的检查,鼓膜没问题。今天过午会再做一次听力测试。脑ct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也没事。”
“那就好。你自己也得多留心,别不当回事。”盛林只顾跟晏棽说话,叉子尖儿上的灌汤包颤巍巍的,忽然掉进粥碗里,溅起两点粥粘在他脸上。
谢晓云连忙翻包拿纸巾,晏棽已经抽出床头柜上医院自备的面巾纸,给盛林把脸擦干净。
谢晓云怔怔呆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盛林这人要说起来,身上并没有太多富家子弟的挑剔劲儿。他自己请人吃饭肯定首选有特色的高档餐厅,如果有卫生干净、味道一流的小店铺,他也不介意偶尔去尝尝鲜。衣服他讲究搭配,并不过分注重品牌,只要式样合意,jaes这样的牌子他也会选几件单品。
总体来说盛林对物质的要求,相比档次更看重自己的心意以及与外部环境的协调。就如他在学校时,手上的腕表从来不会超过十万。
但除此之外,盛林仍然有很多近乎固执的小习惯。好比他从来不喝超市开架出售的瓶装矿泉水,总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又好比他从来不用外面的餐厅、酒店之类自备的纸巾。他有自己用惯的牌子。说是只有那个牌子的柔软度、韧度,能够让直接接触的皮肤感到舒适。
今天盛林的这些习惯好像突然间都被扔掉了。很安静地任由晏棽用那张颗粒粗糙的面巾纸给他擦净粘在鼻尖和面颊上的粥,乖得连个稍显抗拒的微表情都没有。
谢晓云仓促垂下头,把捏在手里的纸巾放回包里。
也许是出于礼貌吧。谢晓云心想。她跟盛林第一次约会时,盛林好像也是什么都顺着她。那天有没有用过咖啡厅的纸巾?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恍然察觉自己偷偷计较这点小事太奇怪了,谢晓云连忙整理好心情抬起头。
那边晏棽已经干脆把叉子接过去,叉好灌汤包递到盛林嘴边喂他吃。盛林略显不好意思,但也配合地张开口吃下去。
病房里空气流通不太好,谢晓云胸口有些憋闷。她走过去打开窗子,转身时想到一个新话题,问盛林,“我看你这边昨晚都没有专人照顾。你受伤的事叔叔阿姨是不是还不知道?”
盛佳敏跟林静池的感情刚刚回暖。最近盛佳敏去外省考察新项目,林静池陪她一起过去。这个当口,盛林自然不希望自己这点事影响父母感情修复,更不愿劳累他们匆匆赶回来照顾自己。连忙摇头,“不能让他们知道。”转而又对晏棽说:“我也正想跟你说一声。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有人从你那边打听这件事,麻烦你先帮我瞒一下。我受伤的事暂时不想传扬出去。父母那里、公司那边,包括保姆方姨,都不想让他们知道。否则又得一大帮人跟着操心着急,好长一阵都不能消停。”
晏棽点头答应,“好,我明白。”
谢晓云心细,一听就觉得不妥,“谁都不告诉,那你出院后养伤这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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