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吃苹果的全程,夏熙都在看自己的文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到吃完苹果后,才终于放下文件,做出了准备抬脚下床的姿态。
简白立马非常自觉的上前帮忙,夏熙借助他的手套上拖鞋,待成功踏上地面后,便将他的手甩开,一步步走向了卫生间。
毕竟伤口还处于随时有可能崩裂的状态,夏熙走路的速度很缓慢,步伐也很是不稳,让人瞧着非常揪心。简白想了想,还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并忍不住假装关切地道:“小熙,你小心点别摔……”
话才说到一半,夏熙便在即将迈入洗手间后的前一秒,也不知是脱力了还是被什么绊着了脚下一软,直直向前倒去。
——原谅我就是这样一朵说倒就倒的娇花。
夏熙摔的实在太突然,把简白吓了一跳,脑子都来不及转,只顾得上急急迈上前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扶住。
他虽然已经得到了夏毅天的认可也成功进了夏家的大门,但户籍上依然姓简,跟有能力有头脑且根基深厚的正统嫡子夏熙比,地位仍差了不止一截,就算没有抱着想要刻意骗取夏熙感情和信任的想法,也不能让夏熙在自己眼皮子前出事。所幸夏熙的反应同样很快,几乎在被简白扶住的同时反手抓住了简白的肩,成功稳住了身形。
两人顿时变成了一个很暧昧的姿态,相互间的距离很近,抬头就能看到彼此只隔了区区几厘米的双眼。而夏熙的黑眼球天生比一般人的大一点,定定地看着谁的时候,就如一面沉静清澈且无波无澜的水镜,四目对视间,简白能清楚地从那双黑眸中看到自己被完整倒映出的脸。
竟莫名涌上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生存在黑暗中的影子,却在那面清澈的水镜的照射下无处遁形。回想起之前首次见到夏熙时,对方不过在那里一坐,就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又优雅矜贵的气质。
那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世家底蕴’,是他怎么也伪装不来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
简白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因为被夏熙按着肩膀而无法后退。夏熙就那样定定看着简白的眼睛,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将抓住肩膀的那只手缓缓上移,直至移到脖颈,然后微微施力下压,扣住了他整个后颈。
夏熙的身高是一米七八,简白只比他高了一公分,这么施力一压,两人的眼睛完全形成了平视,夏熙身上的气势更是盖过了简白不知多少倍。
“……咳咳,小熙,”简白忍不住用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两下,没话找话的试图打破眼下对他来说紧张不安的局面,故作轻松的问:“你的头发是在哪里剪的?……很好看。”
夏熙不动声色的抬了抬眉,松开了扣着简白后颈的手,却握住了他抵在唇边的手腕。指腹有意无意地蹭过腕部的皮肤,微垂的长睫透着说不出的柔和,身体同时进一步前倾,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简白本就紧张的大脑一时间竟空白了几秒。
他要做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
望着夏熙那张在近距离下更显完美的容颜,简白甚至产生前所未有的恍神,本能地闭了闭眼。
“长生堂。”
“……啊?”
夏熙在鼻尖要碰上简白鼻尖的前一刻突然松开手,转身迈入卫生间,“剪头发的地方。”
卫生间的门随即砰的一声关上,只留简白一个人在原地,微微喘息着平复有些紊乱的呼吸,站稳了僵硬的身体。待夏熙浑然不觉的‘放完水’又洗了手出来,见简白还在那里没动,竟屈尊降贵甚至称得上好声好气的问了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简白急忙摇头,并恢复之前的温柔笑容,露出开心且受宠若惊的表情:“谢谢小熙的关心。”
“谁关心你了?”本来还好声好气的夏熙突然就换了张面孔,声音里的冰冷能把人冰封,“你以为你是谁?”
虽然夏熙头回在夏家见到简白时的态度就是排斥的,哪怕当着夏老爷子的面照样对他嗤之以鼻,但这情绪变化的还是太快,叫人难以招架,简直将随心所欲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好像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只出于他一时的想法而已。
所幸简白已对夏熙的傲娇和毒舌有了一定的认识,没被夏熙的态度吓跑,反而升起了更强的挑战欲。声音和笑容都温柔无比,眼神也专注认真的像纵容闹脾气的孩子,“……嗯,小熙没有关心我,是我误会了,请你不要生气。”
被顺了毛,夏熙脸上的冷意又缓和下来,从上到下打量了简白一遍,有些嫌弃地皱起眉,“穿的那么少又那么丑,审美真是差到无可救药。”
简白倒没有产生任何恼羞成怒的情绪,只再一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四月初的天气本就多变,他下午来的时候还艳阳高照,转眼的功夫,外面就下起了细雨。衣服的确穿少了,自己也开始觉得冷,正想着医院附近的人力车和出租汽车不多,待会出去可能会淋雨,就听夏熙唤拾玉进来道:“把你之前给我带的那件披风拿给他,再让小徐开车送他回去。”
拾玉立即去柜子里将披风取给简白,敛秋则抬脚去通知司机小徐。夏熙的语气里充满了傲慢和挑剔:“把它披上,人长的丑就要把自己盖起来,这件披风也和你一样丑,正好配你。”
事实上,简白的长相虽不如夏熙那般完美无缺,却极为清俊耐看,配上常挂在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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