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距上次出门不过3天时间,但是凌远觉得外面有些陌生。他走过小区门前的一排排店铺,突然想不起来他们都叫什么名字,明明以前他还给爸爸背过,赌赢了100块零花钱。一阵好闻的饭菜香冲进凌远的鼻子,刚刚阵痛的胃这会儿又叫唤起来。凌远抬头一看,是一家粥店。他走进去,咸鲜的米香味更加浓郁了。凌远看着菜单要了一份干贝排骨的生滚粥,找个位子坐下又发起了呆,他想起了有一次妈妈不在家,爸爸硬要露一手厨艺,结果煮粥全糊锅底的好玩事情,但是他的嘴角像是挂着一个千斤重的秤砣,怎么也笑不出来。正当凌远又陷在回忆里的时候,刚滚开的砂锅粥端到了凌远的面前,事物的香味暂时把他拉回了现实。粥很烫,凌远小口小口地吃着,慢慢地胃里面开始温暖起来,刚刚干呕的痛苦感消失不见,整个人舒服了很多,他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
吃了饭回到家,凌远开始着手洗换下来的脏衣服。他以前也帮着妈妈洗过衣服,但是最多就是过过水,放到洗衣机里面甩干,真要让他从头完整洗下来,他还真有点为难。于是凌远开始看洗衣液后面的用量说明,看洗衣机的说明书,看网上洗各种材质衣服的注意点,都记在脑子里之后,他才真正开始洗衣服。
刚换下来的衣服没几件,凌远坐在小板凳上一会儿就洗完了,但是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腰已经酸的直不起来了。他咬着牙站起来,捶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端着盆子去阳台。阳台在他房间的外面,凌远走进去把合了三天的窗帘拉开,阳光照进来,凌远才看清楚自己床上的凌乱模样。床单皱的从床的一角掀起来了,被子卷成一团,枕头上已经被眼泪浸湿了一大片。现在正是夏天,前几天没开空调就睡了,估计床单和被子也都要洗了。凌远到阳台上晾好衣服,转身回到房间拆了被套和枕套,一把拉下床单,全丢进了洗衣机。他又把枕头和被子抱起来放到阳台上铺开,让里面的潮气散发出来。
一大通事情忙活完,凌远看着阳台上挂满的衣服和床具,突然像是被抽掉了全部精神,他摔倒在床上,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流。他找不到哭泣的原因,只是觉得窗外的风能一直吹进心里,冰凉冰凉的,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孤独。凌远长到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了孤立无援的感觉。曾经他的身后有支撑他前进的力量,而现在支柱不在,他必须要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他突然感到害怕,直至今日凌远才看到自己的软弱。
往后的3周,凌远都在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下面生活着。他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到正常的状态,白天像没事人一样做了好多让人完全想不到的事情。到爸妈的单位去了结他们的人事关系、结清工资;去咨询了律师关于遗产继承的事情,然后顺便让律师帮忙把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联系了卖二手车的商家,把家里的车卖了;空出来的车库又找中介租给了别人。甚至,凌远还拿起了没有做完的暑假作业做起来,字依旧像以前一样写的漂亮工整。但是一到天擦黑,凌远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颓废又不知所措。他在这些孤独的夜晚学会了抽烟,伴着眼泪喝酒喝醉,在回忆里入眠,又在噩梦中惊醒。凌远开始不由自主地害怕黑夜,那些美好的回忆,都会变得狰狞,在黑夜里向他扑来,不断地折磨着他的心灵。
于是,为了逃避黑暗中的痛苦回忆,凌远想要找一份晚上工作的兼职。他清楚地意识到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这份兼职必须在放学以后才能开始。他在各大招聘网站上搜索,又到24小时快餐店和酒吧去询问,终于让他找到了这样一家符合他要求的酒吧。凌远拨通了网上给的联系电话,约好晚上酒吧开门之后见见老板。
这家酒吧开在高级商场和住宅区林立的市中心,名字取得颇为简单,叫“沉醉”。凌远推门进去,发现这个酒吧跟他印象里面灯光昏暗声音嘈杂的酒吧完全不一样。虽然这里面也不能叫灯火通明,但是起码光线充足,黑色的灯罩投下的阴影又有一种深沉的质感。桌椅都是奶油白色的,干净又惬意。吧台和高脚凳倒是一顺溜黑色,又跟黑色的灯罩很搭。可能刚开门的缘故,店里面客人还很少,凌远走到吧台随意问了一个服务生,说自己是来应聘的,那个服务生让他稍等一下,他这就去找老板。凌远站了一小会儿,老板就过来了,他看上去很年轻,30多岁,看到凌远第一眼似乎很满意。
“老板,您好,我叫凌远。”凌远伸出右手。
“你好你好,凌远,坐坐。我叫梁辉,虽然这个酒吧是我在管理,但是你叫我老板,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这里的人都叫我梁哥,你也这样叫就好了。”梁辉握住了凌远伸过来的手,示意他坐下谈。
“梁哥,我是来应聘的。我还是学生,没什么简历可以给您看,也没有工作经验。”凌远坦白交代。
“没事没事,我们本来找的就是兼职,学历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只要保证满16周岁就好了。但是你是学生,学习不紧张吗,还有空半夜做兼职?还有你爸妈同意你这样吗?”梁辉看看凌远这样正气的脸,看上去不像是不求上进的差学生啊。
“这个是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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