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还想不到,你竟然会有我的照片呢!”
“什么?”
“帅哥跟我说了,他第一次来就到你这来借书了,他在你的那某本书里见过我的照片,好像还挺印象深刻。这样搭讪感觉起来真是拘谨。他看起来还为此跟我们中的某个人吃醋了呢!”
“你们差点一见钟情了?”
“那你会吃谁的醋呢?”
“我从不吃女人的醋,也不吃陌生人的醋。”
“你话里的深意,我无力去挖掘,只求你自己不要潜得太深了,以至于把自己冻成了冰块!”
“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像听不懂!”
听着他的问话,祁安嗤嗤地笑出声来。她看着她的朋友,觉得他其实是用日益积淀起的秉持不批判的文艺气质,掩藏起了他性格倾向中对于喜好选择的锋芒毕露。他曾经扎人的光芒已修炼得能够轻易令人和颜悦色。
“等下,我把我的合伙人叫来,我们去吃下午茶。她今天应该很闲。”
她没有回应他,终于去看他放在吧台上的书,有两本,维特根斯坦著的《逻辑哲学论》,下面被压着一本,是英文版的《断背山》。前一本书本有他繁密的自言自语或对话,后一本洁净如新。
在他送奶茶回来之前,她重新将它们以原来的位置关系摆放整齐。
☆、光明无量
“换一首音乐吧!我怎么好像才发现原来一直在单曲循环啊?”
“其实他们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啊。存在的时候让人感觉不到它存在着,不存在了,就会感觉到自己像被扒了衣服暴露在空气里一样地不自在不是吗?”他朝里背着吧台,双手撑在桌面上,侧过头跟面向着消费区的她讲话。
“嗯,这比喻还不算太粗鲁!”她看着不时将目光瞟往这边的那个中德混血的男生。
胸腔倏然一阵向内缩紧,她迅疾转移视线,微微低头闭上双眼,舌尖剔向咬合的牙齿。祁安觉得自己并不是很想在,她的这位朋友面前掉眼泪。那些与他无关的更加私密的情绪,她并不想强加在他看似淡然的心境之上。
“这是什么?我好像有在什么地方听过。”她很快地重新平静下来。
“d》,也可算是有颇有年头的新世纪了。”
“这里面温柔的长笛,其实最容易戳上人的痛处……挺喜欢它的钢琴的,像完全不受干扰一样,自顾自地往前走,照着自己的旋律。”
她盯着一个方向,木了神情,好像那些话是自动从她口中跑出来的。在他看着她的侧脸的时间里,她的睫毛一眨未眨。他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身去,像她一样面对着咖啡座,看向那个此刻正在啪啪敲着电脑键盘的男生。他回看向身旁若有所思的祁安,若有所思。
两个人像是安静地视察着咖啡座区里的一切情况,也许内心里,各自均汹涌澎湃着。暗黄的光线朦朦胧胧,音乐与之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也许在每个人的心里,都变幻着各自的形状。
“要听你最爱的《未了》吗?我可以用它的单曲循环贿赂你吗?”他问她。
“哈哈,抱歉,我好像还没有找到最爱。”她的反应及时,好像从未神游过他而远去。“有很多很爱的音乐,但其实并不能准确地说出最爱的是什么。”
“其实每个人,每一个人,everyone,都是被罪怪的西西弗斯……”她接着对他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那么一块石头和那么一座山啊……”他也像是只说给自己听一般,并且思考着再找一些论据将自己反驳掉。
“,换一首吧,再循环下去,我的大眼睛都快要流血了。”她说着,笑起来,像是默认他的自言自语,却并不想将神话传说深辩下去。
“好,你点歌,我为你广播!”他像是成功被她从疑难的深渊里解救了出来一般,言语间都是开朗的雀跃。
“那,我点,那首,几年前你最喜欢听的那首,法语歌!”
“叫什么?”
“哎呀,法语又不是我的语言,据翻译就是……呃,对了,《余生的第一天》,有一部同名电影的那首!”
“《le e de ta vie》?”他像讲自己的母语一样,第二外语像夜间昙花从他口中快速绽开来。
“是!”她长长地吸入一口空气,用法语回答他,同时一脸认真地向他重重点头。
他莞尔而笑,转身去一长排光盘中寻找。
“那首现在也还是很喜欢的。虽然现在可选择的越来越多,喜欢的也越来越多,可曾经爱过的似乎永远都是经典。”
“在不断变化的当下,总得有些什么保持不变的。”
听着仍在咖吧飘荡的《legend》,她把他为自己搬进来的藤椅端出吧台放到原处。那张桌子的另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青年,面前的桌面上摊着翻过了一半有多的大部头,旁边放着的是从其他地方买来的喝了一半有多的饮料。深埋进书页的注意力被她惊醒,似有些惊愕又有些难为情地抬起头来,在她转移视线之前又匆忙埋下脸去,重新开始投入的注意力都有些不自然起来。他整个人只接触了藤椅的一小部分,大部分的面积被他鼓胀的背包占据着。桌脚旁靠着书店的周边牛皮纸袋子,里面高高地耸立着似被反复翻过多次的书本。那不应该是刚从书局里售出的新书,而他手中正在翻阅的书倒是新的。这一切,均在她的一顾之间。
他已经在吧台内放起了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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