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煦夜努力想保持一份清醒,咽了咽,看着玉倾之道:“倾之可知,你在这个地方,住了七年?”
玉倾之那一双墨琉璃的眸子瞬间睁大了几分,手掌贴着他的左心,可以感受得到下面那颗心的脉动。南宫煦夜说,他在他心里已经住了七年。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就算是七年前见过一面,经南宫煦夜方才提醒,他才想起。
酒后吐真言,若是南宫煦夜不醉这一次,他是不是打算将这些事永远埋藏于心?
玉倾之腰上一紧,是被南宫煦夜突然揽住了,身子被带着往他怀里靠了靠,近在咫尺的脸几分酒后的酡红,倒也有几分诱人。
“倾之。”南宫煦夜道,鼻尖碰着他的鼻尖。
“嗯?”
南宫煦夜再近几分,唇触到他的,松开了方才捂住他手掌的手,换成双手揽住他,下颌微微动了动,吻着玉倾之的唇,灯火迷离之中,垂下了眼眸。细细品味着那绝世男子的甘甜气息。
寝房的门只是虚掩着,前来送热水和醒酒汤的仙歌透过虚掩的门缝,正见着两人拥吻的画面。便在门前止步,端着醒酒汤,对着身后的丫鬟轻声道:“罢了,明日在送罢。”
而后,便提步离开了。而那跟着仙歌一同来送热水的丫鬟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送到门口了还说明天再送过来?
房中烛火摇曳,地上逶迤着一件紫色的衣袍。
床榻之上,南宫煦夜双手撑在身下人的耳边,看着身下因为方才的激吻而微微喘|息的人。虽是极度想要,却用最后的一份理智克制住了。玉倾之看着突然停止动作,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人,双手主动搭上他的背。不想,南宫煦夜俯身贴上玉倾之的身子。胸口贴着胸口,两人的心跳也渐渐节奏一致。
玉倾之在他背上轻抚,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便贴着他的耳边问:“王爷,怎了?”
“今日喝了些酒,有些犯困了。”他微微阖眼说。方才想起了上一次醉酒没把握好分寸将他伤了,便内疚不已,这一次不能再做那种事了。
所以,今夜只是搂着他睡了过去。
贪官魏谦是在七日后被定罪的,因为涉及多领域贪污,且贪污数据巨大,皇帝怒火攻心,扔下一块牌子,三日后处斩!
而其他的同流合污者,则按其罪孽深重程度来判决。
事后,皇帝还将百里奕祯请来御书房。
倒吸一口凉气,闭了闭眼睛,皇帝问:“忠国候,朕亲自下令斩杀自己的国丈,你以为,他该不该杀?”
百里奕祯恭恭敬敬地站在御案前,微微垂头道:“回皇上,此人该杀。”
皇帝微微眯了眼睛,看着站在那里的人,“你这么说,难道就没有半点私心?”他魏谦设计陷害了百里奕祯,他百里奕祯对魏谦该是恨之入骨才是,自然私心里是希望他死的。
“皇上杀一人而警文武百官,杀一人而换朝廷清廉百姓安乐,所以微臣认为,此人,该杀。”百里奕祯郑重道。
皇帝微微勾了勾唇角,“是啊,杀一人而换朕的社稷安稳,何乐而不为。”
随后,又叹道:“只是,他毕竟是朕的国丈啊!”
百里奕祯心下揣测皇帝的心思,此次召他过来,绝非只是问他几个问题这般简单。古今皇帝至怕会冠上大义灭亲的头衔,而听皇帝刚才说那句话,百里奕祯便认定了他是想听舒心的话。
百里奕祯抬眸看了一眼御案后的人,道:“皇上,臣倒是觉着您这么做成就了大义,除去了祸害一方的毒瘤,天下黎明百姓定会为皇上的大公无私而四川宣扬,史册亦会大笔记载皇上的功德,供后世传颂。及至千百年后,天下人仍能记住。”
此言有些过于抬举,不过听在皇帝耳中便觉着醍醐灌顶,心情大好。
御案后的人直直地看着百里奕祯,有意抑制自己的欣喜之情,叹气道:“朕倒不是想着流芳百世,只求一世太平罢了。”
背着光站在御书房的百里奕祯垂下头时,唇角又勾了三分。
今日午后,南宫煦夜在书房看完了公文,便要去平日里常去的那间耳房。在那不大的耳房之中静坐,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细细品尝。
窗外传来琴音袅袅,不过,来到这里闻不见琴音的次数倒是少。与其说南宫煦夜是为了这耳房僻静静雅而来,倒不如说是托这琴音的福这耳房才变得清雅别致。
今日南宫煦夜一如平素闭上眼睛听,顿觉不对劲。仔细一听才听出了今日的琴音与平日里的大有不同。今日的琴音少了一份细腻,少了一份风雅,还少了一份让人平静下来的悠扬。
南宫煦夜听着越觉得蹊跷,便向着门口问道:“今日听雨楼前是谁在抚琴?”
原本在外面伺候的丫鬟没应声,反而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今日抚琴的是纸鸢。”
南宫煦夜看着蓦地闯入视线的紫衣男子,愣在那里好半响,才道:“你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玉倾之过来,“听闻王爷十分喜欢在此饮酒,倾之也想过来看看这地方的吸引之处。”而后又看向南宫煦夜微微惊讶的脸,“倾之唐突,可是扰了王爷雅兴?”
“自然不会。”南宫煦夜脸上自然淡开一抹笑,“倾之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而后,玉倾之提步过来坐在对面的榻上。
南宫煦夜正要为他倒酒,玉倾之却取过他手上的细颈壶,抬眸看他,“这事,还是倾之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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