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哪个了?”金酒十见他站在一排太阳镜前,还以为他要买眼镜,随手挑了一个给他戴上,戴完还扳着余找找的脸左看右看,“哎呀,你这小趴鼻梁架不住眼镜啊!”
被他一打岔,余找找也忘了小孩儿的事儿,同时被他刺激的有些抑郁。他讪讪的扁着嘴,挺幽怨的瞪了金酒十一眼。
“胆儿挺肥啊,还敢瞪我。”
金酒十搂上他的肩膀往店外走,抬头看了看锅底灰似的天空,“今天是去不了长白山了,我带你在市里逛逛,明天咱们再去长白山。”
要跟男神哥一起出去玩儿,余找找甭提多期待。这一天俩人净吃喝玩乐,外加金酒十的心情是难得的好,充当导游的过程中频频挤兑余找找,动作却很亲密。
可能是因为在家乡,他口音里的东北味儿也越来越重,一声接一声的“小崽儿”听得余找找分外窝心。
但是晚上,金酒十这个男神大哥哥外加导游,秉承着要带小崽儿见世面的高尚情操,把余找找带去了当地最大的酒吧。也幸亏余找找的酒品给金酒十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他没怎么灌他酒,跟万春俩人推杯换盏喝得好不痛快。
随着午夜的临近酒吧里渐渐人满为患,整个舞池在激光舞台灯的闪烁里晃动着多如牛毛的脑袋,震耳欲聋的音乐绷紧余找找的脑神经,从未体验过的氛围令他既感到新奇又茫然无措。
金酒十一口闷掉半扎冰啤,拉起余找找往舞池里走,在他耳畔扯着嗓子喊:“跳舞啊!”
余找找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我不会!”
“他也不会!”万春挤到两人中间,“他就是老年摇,你看了就知道,特丑!”
余找找不知道老年摇丑到什么地步,只见男神哥在人群里挑了个位置,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稳如木桩,双手绷成掌刀,整个人腰腹僵硬,上半身却扭得像条吃饱了撑到的水蛇,挣扎着妄图用身体比划出一个“s”,眉头还紧皱着苦大仇深。扭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可能扭到腰了,只见他一手扶着腰,另一手攥拳举到半空,随着“杠杠斯达”的鼓点像抽了羊癫风似的点头如捣蒜。
本来挺帅一人,跳起舞来活像精神病!余找找起初还憋着,到后来干脆被逗得自暴自弃,在震天价响的音乐里望着精神失常的男神哥笑得前仰后合。
男神哥自己疯了还不算,扳着余找找的小肩膀喊:“跳啊!”
余找找乐得见牙不见眼,“我不会!”
“跳还不会吗?”金酒十说着脚尖点地,当着他的面开始表演原地蹦高,“就这么跳,跳!”
余找找本来是拒绝的,但男神哥在他眼前忽上忽下,越蹦越高,越蹦越起劲,干脆也放开了,跟着大傻子蹦起来。
越跳他就越开心,越跳他跟男神哥的节奏就越同步。妖冶的灯光在金酒十脸上一晃而过,他那头蓬乱的黑发因为汗水更闪现着光芒,眉眼间也有亮涔涔的水泽。
他鼓励的看着余找找,又像大傻逼遇到小傻逼般老乡见老乡的激动畅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分外耀眼。
余找找不知道心里那股难耐的冲动来源于哪儿,他只觉得男神哥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男神,他离自己那么近,笑得那般畅快,凝视着自己的眼睛里满是喜悦,是可以碰触,也乐意被他碰触的。
他深情的望着金酒十,用力地描摹着他表情里的细枝末节,希望把这张快意的笑脸刻在心里。
他抓住了金酒十的手臂,金酒十并未觉得不妥,也反手抓住了他的,于是大傻逼于小傻逼在疯癫的人群里大眼瞪小眼的比着赛蹦起来。
舞台在这时喷出几道刺目的烟火,在这当口,余找找突然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人从男神哥身后走过,并扭头朝自己狠狠瞪了眼。
吴墨!余找找就不蹦了,他看着吴墨穿过人群上了二楼,挑了个墙角的位置坐了下来。余找找慌忙的在二楼的人群里打看着。
吴墨在这里,要么是有自己人,要么是有敌人。
他看了一圈,眼睛扫过中间时瞳孔猛地紧收,又马上扫回去,他看到了徐老扒!
“怎么了?”金酒十抹了抹脖子上的汗。
余找找盯着徐老扒不错眼地对他说:“徐老扒!”
金酒十也惊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令他震惊的不是徐老扒在延吉,而是昨天那个北朝鲜的男人,正坐在徐老扒身边。
他迅速拉着余找找走出酒吧,并叫人把万春一起叫出来,一问才知道原来金酒九要从徐老扒手里买东西,似乎是延吉某个大官的把柄。
“具体什么东西不清楚,反正你姐对这个东西很在意,这几天都是让她的小情儿亲自招待的。你们就是想动他,也得等你姐把事情办完。”万春见他俩表情凝重,又开解了句:“估计用不了几天,你姐什么性格你知道。你去跟她商量一下,说不定她还能帮你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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