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那些可能在错失另一个选择之后所要承受的后果,他也会一笑而过,因为只要有展昭还在他的身边,那么一切都可以对付,从今以后,生为展昭,死为展昭,成也有他,败也有他。
白玉堂离去后不久,御厨监。
【苏里,苏里!谁看到苏里那个小子了!】掌勺的御厨转过身要拿裹肉的面皮,才发现面案上只剩下一大团揉得乱七八糟已经干硬的面团,揉面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喂--!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哪去了?】揪住一个传菜的劈头就问。今天不知怎么了,管事的忽然下来一句话,说炎王忽然从前线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贵客,便要大宴三军。偏偏在这最需要人的当口上那个新来的小子又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偷懒去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我回来不收拾你!】碰的一声掀起干硬的面团扔到一边,眼看整个厨房里忙成一片似乎也找不出哪个临时的帮手,只能气呼呼的重新拌上清水和起面来,肥厚的大掌挤得已经不结实的案几更是几乎到了开裂的边缘。
才刚熄灭的几个灶炉重新拉起风箱,很快无数大漠的美食佳肴便流水般递了出去,其中夹杂着不少地道的汉人菜肴。
御厨监的总领不断的催促催促,入夜后的宫殿却比白天更为热闹,侍从们奔走来回如梭,连大殿上很久没有响起的丝竹之乐今夜也悠悠扬扬的奏了起来,宫娥的裙裾翻飞,武士们在战鼓擂擂中跳起只属于马上民族豪放的刀舞--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登高望,豪情冲霄上!
江山万里何苍茫。
好男儿,
岂惧青山藏!
豪放的战歌随着沉重的鼓声在青铜的大殿里响起雄浑的回音,古老的大荒和十四律师草原男儿千百年来在莽莽荒原上征战迁徙留下的见证。如果说江南的小调是醉人的天上佳音,那么这里的声音就是源自盘古开天时的靡靡之音,回荡在天地间融入大地山川和人们的血液。
但无论是舞姬们曼妙的舞步还是行云流水变化莫测的刀阵,包拯都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
他的位子,就在距离王座十步的三首上,而这里,原本却应当是辽国嵬王的坐席,但他今夜却不在席上,出席的只有他遇上的炎王耶律宗真。今夜他们的到来虽然不在预料的行程之中,但大辽的皇帝和嵬王竟然都不在王座上,不免让人心生疑窦。
在出发前他特意查阅过这些年来辽宋两国寥寥无几的交往文书,得知辽王共有七子,最小的娉婷公主已在多年前就嫁给了一个藩王,除了仍留在辽都熵阳的大皇子炎王和二皇子嵬王,其它的子嗣都早已各自封地,不在皇都之中。
看着座首自顾饮酒招呼众人,仿似对眼前的情景习以为常的耶律宗真,包拯心中升起一种古怪的违和感。辽国多年犯我宋境,他身为和谈使节前来却不见掌权的辽王。这些年来,传到大宋的消息中辽国的朝廷内部并没有什么权利争斗,辽王已老,二皇子嵬王耶律重元似乎对王位并不感兴趣,所以皇上才放心的将赵灵公主嫁给他和亲,这样可以避免将来卷入宫廷权利争斗的漩涡。而掌握大部分兵权、常年战功在外的大王子耶律宗真一直是继承王位呼声最高的人,似乎别国也都默认了目前的形势。但就目前平静得太过诡异的情形看来,这辽国皇宫内,似乎是暗潮涌动,并不简单。
只是在这里,不知,赵灵公主可好?
包拯念头一转,想起那个多年前远嫁辽国的公主,往事种种不免又袭上心头。真的是,岁月不饶人。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仿佛都已是过往云烟……
鼓声依旧,耶律宗真看着包拯的脸色在大殿的光影中并不真切,金色的火焰在青铜柱子的兽纹上折射出的火光摇曳不定,此时,他们各自的心中又在想着什么?
同一轮明月,照遍各自不同的路,千古帝王,虚荣浮华,人们窃窃的私语聚集在高高的殿顶上空久不散去,就像盘横在黑暗的殿顶中一只只青铜异兽的低语,用它们突出的巨大兽眼睨视着下面的芸芸众生。
“小环,外面何人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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